顧默之一眼就看出了女兒的不願，眉梢輕蹙，“不想去？”
顧蓁蓁身子微僵，卻還是壯著膽子說道：“爸爸，我不想去公司，我不喜歡什麼無人駕駛，也不喜歡管理公司，我隻想當畫家。”
顧默之盯著她，眼神冷厲，語氣淡淡的，“你說什麼？”
“我想做畫家，不想進公司。”
顧默之不緊不慢地開口：“公司裏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你明天就去上班。”
顧蓁蓁不說話了，眼圈兒卻紅了，從小到大都這樣，爸爸從來不問她的意見，也不關心她的喜好，擅自安排好了自己的路，而她隻能按照他的安排來走。
“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這麼凶。”葉綰芸走進來，幫女兒打圓場。
顧默之神色不好看：“她大學學的就是管理，做什麼畫家？”
“媽。”顧蓁蓁委屈地叫了一聲。
葉綰芸歎氣，拍拍她的肩膀，柔聲勸道：“你爸爸說的也有道理，你喜歡畫畫可以把它當成業餘愛好，爸媽都不會反對，但是你是家裏唯一的孩子，公司的責任本該你承擔，你現在還年輕，先去公司裏曆練幾年。”
“可是我不想去公司，也不想當什麼繼承人，公司交給職業經理人不行嗎？你們為什麼非要逼著我去做我不喜歡的事情？”
葉綰芸臉上的笑意維持不住了，顧默之臉色也沉了下來，顧蓁蓁壓力突增，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媽~”
“既然不想去那就不用去了。”顧默之丟下一句話，起身離開，臨走時還不忘拿走自己那幾本書。
顧蓁蓁抖了抖，無助地看向母親，眼底滿是委屈，又是這樣子，每當自己不願意按照爸爸的意願做事的事情，爸爸就會擺出這樣一副樣子，讓她又懼又恨。
“媽，爸爸為什麼從來不願意聽聽我的心聲呢？你說他是愛我的，但是我真的一點都體會不到他對我的愛。”
葉綰芸抱著委屈的女兒，眼底閃過一絲恨意，聲音卻十分輕柔，“你是你爸爸唯一的孩子，他當然是愛你的，他隻是對你抱有太大的期待了，才會對你格外嚴厲，蓁蓁，你記住，顧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沒有人可以搶走，知道嗎？”
顧蓁蓁張了張嘴，隻覺得滿心疲憊，她要的根本不是這些，爸爸不理解也就算了，為什麼連媽媽都不理解呢？
顧蓁蓁上樓，回家的喜悅已經消失得一幹二淨，路過書房時，隱約聽到父親在給誰打電話，語氣是那樣的溫柔耐心，顧蓁蓁的腳步一頓，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她悄悄靠近，想要聽清電話的內容，卻透過門縫看到父親正拿著一個盒子，看不清盒子裏是什麼東西，但看樣子，應該是首飾。
爸爸在給誰打電話，為什麼會用那樣的語氣？
在顧蓁蓁的記憶中，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父親用那樣的語氣跟人說話。
父親在外是嚴肅的，在家裏也是冷冰冰的，仿佛那就是個套著人皮的機器人，沒有情緒，也沒有柔軟的一麵。
不自覺地，顧蓁蓁就豎起了耳朵，可顧默之卻很快就將電話給掛了，握著手裏的盒子，久久沒有開口。
顧蓁蓁擔心被父親發現她在偷聽，悄悄離開了，可卻不由自主地去想著跟父親通話的人到底是誰，男的女的，跟父親是什麼關係。
顧蓁蓁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她的父母跟別人的父母是不一樣的，別人的父母會說笑，可她的父母從來都是冷冰冰的，後來，她才知道，那叫“相敬如賓”，他們不像是夫妻，更像是搭夥過日子的一對陌生男女。
難道說父親在外麵有人了？而他手裏拿著的盒子就是送給情人的禮物？
顧蓁蓁被自己的這個猜測嚇白了臉。
如果爸爸真的在外麵有人了，媽媽該怎麼辦？
顧默之當然不知道女兒在想什麼，此時此刻，他也是滿心的無奈，對安小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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