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裏,皇甫逸南獨自站在桌邊,抬手端起身前那兩杯合巹酒,酒香撲鼻,芳香四溢。
之後,他轉身走向喜床,走向他此生最愛的女人。
喜榻上的趙柔就那麼躺在那裏,安靜的好似睡著了,大紅色的喜服逶迤拖地,鳳冠被摘下來擱到一邊兒,青絲垂在胸前,柔順如瀑。
“柔兒,我們喝酒。”沙啞的聲音哽咽響起,皇甫逸南止步,垂眸時有淚滴落,在酒杯裏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他將酒杯置於唇邊,仰起頭一飲而盡。
再垂眸時,早已淚流滿麵。
他將酒杯擱到床頭矮桌,伸手拉住趙柔早已冰涼的柔荑。
“為夫知你不勝酒力,這一杯為夫替你喝。”皇甫逸南再次仰頭,喝盡杯中酒。
他將兩個空杯擱在一起,之後匍匐在床邊,臉頰貼在了趙柔的柔荑上,那樣緊。
“嗚嗚嗚……”
小獸一樣的低泣聲自窗欞裏傳了出來,屋頂上,靜默無聲的蘇若離終是抑製不住的掉下眼淚。
往事不堪回首,她還記得自己對趙柔的承諾,可她終究是負了趙柔,還有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對不起……”蘇若離慢慢埋首,眼淚肆意,身體因為哭泣而輕顫不止。
遠處,那抹絳紫色的身影藏於參天古樹之間。
夜風吹起他飄然長發,樹葉婆娑間,那抹身影消失不見……
深夜,國師府的書房裏,沈醉正欲起身,抬眸間,卻見書案對麵站著一人。
“塵兒?”沈醉微愣,清絕容顏帶著一絲疑惑。
“徒兒拜見師傅。”風洛塵恭敬垂首,雙手叩拳。
“你何時回來的?”沈醉緩身坐回到那張青木紫藤的扶椅上,疑惑中,摻雜驚喜。
“才回來便聽雲睿之妻鄭月死於非命。”風洛塵刻意忽略時間,言歸正傳。
沈醉微微頜首,薄唇溢出一絲苦澀,“是嗬,鄭月之死直指雲水謠,而雲水謠前兩日才幫你小師妹渡過難關,這件事若不出意外,便與國師府無關,若是出了意外,很有可能會牽扯到若離。”
風洛塵點頭,“徒兒路過,聽到此事便回來看看師傅,若有徒兒能做的事,還請師傅吩咐。”
許是沒想到風洛塵能主動請纓,沈醉略有驚詫,“你想留下來?”
“隨時聽師傅差遣。”風洛清再度拱手。
聞此言,沈醉寬慰不已,“眼下為師在朝並無棘手之事,倒是鄭月之死頗為蹊蹺,先是段翼,後有龍千絕,為師隻怕殺死鄭月之人必有企圖,你若能留下來,便追查此事吧。”
不管是楚館那個柔兒的死,還是當下鄭月之死都讓沈醉陷入深深的憂慮,這兩個案子無論怎麼看,都似挑撥離間,挑的是他與龍辰軒的關係。
這大周朝廷裏,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人,不要太多!
“徒兒遵命。”風洛塵拱手,之後轉身。
“塵兒!”見風洛塵行至門口,沈醉突然喚道。
“師傅還有吩咐?”風洛塵轉身,神情依舊恭敬。
喜房裏,皇甫逸南獨自站在桌邊,抬手端起身前那兩杯合巹酒,酒香撲鼻,芳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