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也快被蘇靖弄誑了,不得不順著蘇靖的建議點頭,側身一步推開了門。
蘇靖踏出門就見到藕花和茜草在房前嘀嘀咕咕推推囔囔,心下了然。
“女織…”藕花看她出現,被茜草一下子推上前來,沒辦法隻好扭捏著向蘇靖彙報。
“你懂不懂規矩,給主子彙報有這麼糾結麻煩?”朝書皺眉一巴掌就想下去,手腕還在空中就被蘇靖抓住。
“朝書,不必太苛刻。”蘇靖溫和地向藕花道,“你說。”
“女織,”藕花的心安了下來,低頭小聲道,“碧心怕是不行了。”
蘇靖頷首,走進碧心躺著的屋子。
碧心臉色緋紅,眼瞼緊閉,睡在床上,呼吸急促。
她翻來過去看了一遍,坐到床邊上,探臂直取右手腕橈動脈,輕按在前臂遠端的屈曲而第一橫紋處的近端一寸處。
脈象虛浮衰弱,持續高低。她收回手,的確是重度寒症,要是隻是寒症就好了。
蘇靖敲了敲額頭,有點麻煩,不出意料的話是一種個人調製的毒,還好還能解決。
“朝書。”她回頭喊道,還需要準備一些東西。
然而,一回頭她就怔住了,門口的朝書和藕花茜草都沒有絲毫蹤影。
她奇怪地站起來,走到門口往外望去。
一個娟麗的身影遙遙站在遠處,目光如水投射過來,飽含萬千情緒。
蘇靖笑了,帶著一絲驚喜,“衛柳?”
“我說過要來看看的,你忘了。”衛柳淺笑道,也不以為忤。
“正好,我要麻煩你一件事。”
蘇靖原想自己解決,可是既然衛柳來了,那順便讓碧心好得快一點。
“什麼事?”衛柳竊喜,原來這個人也不是那麼無所不能的,果然有求自己的事,幸好早有準備。
“我丫鬟病了,你能不能找個禦醫來瞧瞧。”蘇靖商量道。
衛柳聞言笑若蓮花初開,“當然,這算什麼問題,我馬上就去。”說完轉身就跑。
“哎!”蘇靖拉住她,“別那麼急,現在天都黑了,要不吃了晚飯再走?”
衛柳搖頭,極其認真地回頭道,“這怎麼可以呢,病得不重你也不會找我,我不能耽誤時間。你放心,我去找宮中我最信得過的禦醫來!”她果斷拉開蘇靖的手,毫不猶豫地奔入茫茫夜色。
初冬時節的夜晚霜氣很重,致使衛柳跑出相水院時頭發上就全都潤濕。她不小心撞了下灌木叢,隻聽得“哇”的一聲,一隻烏鴉撲棱著翅膀驚起,飛過頭頂沒有月亮的天空。
“娘娘。”等在門外的侍女墨荷就拿起一件大氅披了過來。
“王禦醫呢?”衛柳裹好衣服問道。
墨荷低頭,肅然道,“回娘娘,王禦醫就在後麵的亭子裏待命。現在婢子去叫他?”
“別忙,等一會兒。”衛柳想了一下道,“本宮來去沒有這麼快。你算好時間,要算好最快速度去鳳儀宮的來回腳程。”
“是。”墨荷答道,退下兩步。
墨竹走上前,附到衛柳身邊耳語。
衛柳黛眉長斂,過了一陣才問道,“你確定那種藥隻會有寒症反映,別的人看不出來?”
墨竹點頭,“是,即使是一般的大夫,也察覺不出來。天下知道這種藥的人就不多,若非真正的行家,奴婢相信不會有問題。”
“你讓王禦醫試過沒有?”衛柳深知墨竹來自北夷,配出來的東西一向讓她都甚為歎服,但這件事她不想出一點差錯。
墨竹有些奇怪皇後反常的過度謹慎,不明白為何要在這根本構不成威脅的女織上下大工夫,但還是如實答道,“奴婢找了個洗衣房的丫頭試了藥,讓王禦醫診了,王禦醫也判定是寒症。是奴婢如實相告後,他才察覺了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