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心態!
蘇靖不禁唾罵了一口,收回了手。
手下原本四四方方的骰子被牢中的風一吹,頓時灰飛煙滅。
外麵的腳步聲再次響起,蘇靖知道,明殊回來了。
心口,有微微一小點鈍鈍的沉重。
墨荷從一個小太監的手中接過紙條子,臉色就黑了一半。
紙上隻有十個字。
——蘇靖,二入掖宮,生死不明。
她冷著臉把紙條收入袖中,點頭示意小太監退下,繼續與墨竹守在書房門前。
墨竹奇怪地小聲問道,“你不去給娘娘彙報。”
墨荷笑道,“你瞧,一個小小的寶林的事情,用不著娘娘操心。這要是滿宮的寶林一舉一動都要向娘娘報告,娘娘不得累死?”
墨竹欲言又止,最後點頭,“你說得有理。”
墨荷暗自拽進袖中的紙條,寸長的指甲深深戳進紙麵。絕對不能交給皇後,否則不知道她是不是要再上演一次當眾失色。
不可以,她不能允許她的皇後如此一步一步墮落。
“墨荷。”
“在。”墨荷立刻推門而入,“娘娘有何吩咐?”
衛柳倚在軟踏上,對她婉轉一笑,“我有件事讓你去辦。”
“婢子聽著的。”
衛柳撐住椅背站起來,款款走到墨荷麵前,“你幫我去查查蘇靖這個人的資料。”
又是她。墨荷的眉頭顫了一下,但還是恭敬地答道,“是。”
反正是二進掖宮的人,查查又何妨,說不定等資料到手屍體都硬了。
“還有,盡可能的詳細。聽傳說,她失過憶,所以是以前後的身份都給我查出來。還有,她身邊那個李朝書,也一道查。”
“婢子遵命,這就去辦。”墨荷勾著腰,退出屋門。
墨竹盯著她匆忙走開的身影,目光中勾勒出一分意味深長,隨即轉頭推門走進皇後的書房。
明殊再次站到蘇靖麵前的時候,身邊隻帶了一個人,同樣的麵具黑衣。
東西也不多,隻有一個小小的包袱,和一個粗壯的支架。
“脫衣服。”明殊命令道。
“行。”蘇靖幹脆地答應了,心口上卻沉得像是砸了一個千斤重的橄欖。無論如何,盡管她不在乎俗禮,可是明殊啊明殊,我做了什麼讓你真的恨我到如此地步,連一點尊嚴都想剝個幹淨?
她一件一件地去掉衣服,到最後的底衣處稍有猶豫。
“怎麼,蘇靖,連你也掙紮了?”明殊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蘇靖苦笑著搖頭,再次動手,喃語道,“是怕嚇到你。”解開全部扣子,最後一件衣服從肩頭從上向下滑落,委頓到腳底。
明殊情不自禁退後了一步,那小腹上貫穿左右的褐色傷疤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迅速扭過頭,從小包袱裏拿出一條繩子,遞給身後的麵具人,音調微啞,“快去 ,把她綁到支架上!”
蘇靖十分配合地讓人把自己栓緊,目光鎖住那個小包裹。那裏的才是重頭戲。
“現在,由我來給你解說。”明殊麵無表情地揭開包,“刑法很簡潔。”
一堆東西被倒了出來,布滿刺的鐵絲網、帶著無數小倒鉤的鋼鞭、針、線,甚而至於一瓶藥。
“待會,會把你用這個鐵絲網緊緊綁起來,鐵絲上的刺會全部紮進你的身體,會讓肉透過網孔鼓出一塊一塊,再用鋼鞭一處一處地抽打。”
“當然,你不可以掙紮以及動,因為你越掙紮鐵絲糾纏得越緊。由於鋼鞭帶刺,所以每一次抽打都會把肉拉扯下來。”
“不過你不用著急,因為每一天算作一輪,一輪之後我們就會用鹽水和酒給你清洗傷口,再把抽打下來的皮膚和肉給你縫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