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蘇靖眯起眼望著朝書,“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朝書一愕,“我怎麼了?”
蘇靖忽然笑了笑,“沒什麼。”她頓了一下,“上次聽小魚說,今天是她生辰,咱們去看看吧。”
朝書默然點頭。
簡小魚所在的沉香院,蘇靖不隻去過一次,隻是每一次恰好都與她錯過。
二人看了看門口侍衛凜然的架勢,不由得有些納悶。
蘇靖皺著眉拉起朝書就直奔後門,還沒走到,就看見一個人捂著臉低著頭跌跌撞撞地走過來。
由於眼睛被擋住看不到路,她直接撞到了朝書身上!
“啊”的一聲,她被蘇靖從背後提了起來。
蘇靖把小姑娘轉過來麵對自己,發覺果然沒有看錯,“小魚?”
“靖姐姐!嗚嗚嗚嗚!”小魚怔了下神,使勁眨了眨眼,發現是蘇靖,嘴一撇就哇的撲上來大哭。
“怎麼了怎麼了?”蘇靖措手不及地抱著她問道,一邊給朝書使眼色。
朝書四下一張望,立馬抬起手,豎眉揚聲道,“你,出來!”
話音剛落,一個人就抖抖索索的從樹後麵鑽出來,惶恐的伏倒在兩人身前,誠然就是幾天前才見過的使女,“婢子見過靖婕妤和朝書姑姑。”
“你鬼鬼祟祟地幹什麼呢?”朝書厲聲責問。
“沒…沒什麼…”那使女低著頭一個勁顫唞,又憋不住想抬頭去看簡小魚。
蘇靖順勢把小魚放到地上,彎下腰摸了摸她的臉,“小魚,今天不是你十五歲的生辰嗎,為什麼不呆在院內?剛剛又在哭什麼?”
小魚渾身一震,一麵揉眼睛一麵抽噎,更說不出一句話。
地上跪著的使女眼中流露出不忍的目光,一瞬間挺直了腰,但立刻又鬆了下去,似乎是欲言又止。
朝書回望了一下蘇靖,輕揚下巴。
使女又看了一眼哭得稀裏嘩啦的小魚,最終咬著唇埋下頭,以額觸地不起。
蘇靖見狀,直接一把打橫抱起簡小魚,附到她的耳邊輕聲道,“小魚,既然這樣,那先跟咱們回相水院好不好?”
小魚悶悶地拽住蘇靖的袖子應聲。
朝書等著二人走遠,才蹲□半跪在那個使女麵前。
她近距離打量了她一會兒,隨意地把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用力,麵帶微笑,“說吧。”
“說什麼?”
使女被她的手壓住,絲毫不敢亂動,茫然地瞪著朝書。
“當然是說你們家寶林。到底出什麼事情了?”朝書笑眯眯地問道。
“勞朝書姑姑費心,我們寶林沒有事。”使女的眼光回到地麵,小聲應對道。
“沒有事會在這種日子哭成個小熊貓似的?”
那個使女不再說話,按在石板上的雙手手指微屈,指節泛白。
“你要想好,這件事可是直接關係到你們寶林,說不說由你。反正我們家主子也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這種細枝末節上麵。”朝書搖頭歎息,撐住膝蓋直起身,“罷了,我也不跟你廢話,傍晚的時候來相水院接簡寶林吧。”
她撣去膝蓋的泥土和樹葉,便欲離開。
“婢子知道朝書姑姑和靖婕妤是真的對我們主子好的人。”依舊跪著的使女忽然出聲。
朝書頗有興趣地定下腳步,“又想說了?”
小魚的使女放低身子,讓全身都伏在地麵上,身體抖動得越發厲害,聲音裏隱隱帶了哭腔,“朝書姑姑,這次我們主子真的委屈了,華修容她太過了。”
朝書扶起她,“走,我們換個地方說。”
蘇靖靜靜地站在窗子口,窗外的小魚正在和碧心蘭心嬉鬧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