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演講中的注意事項
所謂演講,即演與講也。是一門表達內心思想的行為藝術。
隻有經過充分的準備和醞釀後,你才可以揮灑自如。
說好演講的頭句話
說好演講的第一句話,也許意味著成功的開始。可是,就有人不知如何是好,開頭該說什麼和不該說什麼。
如今隨著人們生活節奏逐步加快,時間用分秒來計算,因而演說要適應時代的頻率,不能慢條斯理,用喝工夫茶的優哉遊哉來說。
有的演講者一上台就向聽眾道歉,用自己不會講話之類的詞自謙一番,實在是一種要不得的陋習。葉聖陶先生就此舉過一個例子。
一位演說者屁股沒坐穩就來一套,說:“今天本來沒有什麼準備,實在是沒有什麼說的。”葉先生說:“誰都明白,這其實是謙虛。可是,演說者未免少了一點思考,你說不曾準備,沒有什麼可說的,那麼為什麼要上講台耗費聽眾大量時間呢?如果沒有什麼可以說,台上那些長篇大論(或三言兩語),算不算‘沒有說的’呢?抑或是逢場作戲呢?如說得尖銳,一些連自己也信不過的話,卻說來給人聽,又算什麼品德呢?”
其實,演說者那種“自謙”並非一定出自本心,不過是因循了開場白的陳規,難怪有人一聽了這樣的開頭就說,再講下去的都是廢話了。
如果你真的沒有,聽眾決不會因為你事先這樣說便原諒你了,聽眾花費這麼多時間來聽你說話,是希望得到一點教育和啟發,絕非因為你謙遜一番就可以胡說八道。如果沒有,寧願不要開口;已經準備好了,就理直氣壯地講下去吧。
那種中國式的謙虛不宜提倡。過分的謙虛就是謙卑。
有人說,在聽眾麵前,五秒鍾之內就要獲得聽眾的注意力。當然,你要一直保持這種吸引力,是不容易的。而一開始連這種吸引力也沒有的話,那麼之後就是花九牛二虎之力,也難以把聽眾興趣拉回來。
所以第一段話十分重要,不要等第二段、第三段,而是第一段。高爾基說:“開頭第一句是最困難。它好像在音樂裏給了全篇作品以音調,往往費很長時間才能找到它。”
第一句講什麼?當然是永遠猜不著的謎底,如果真有這種格式,隻能害得你墨守成規,因而第一段也隻能就演說本身的內容、環境、聽眾的反應等等來決定。這完全取決於演講者自己,或者是提問式的,或者是號召性的,或者引用名言警句的,或者使用排比句。
比如下麵一段話:140年前,倫敦出版了一本被公認為不朽的小說傑作,很多人都叫它為“全球最偉大的一本小說”。當小說出版之時,使得市民在街頭巷尾與朋友見麵,都要彼此問一聲:“你讀過這本書嗎?”答案幾乎都是“是的,我已讀過了。”這本書出版的第一天,便銷售了一千本,兩周內銷售了一萬五千本。以後再出版了不知多少次,世界各國都有譯本。幾年前,銀行家摩根以連城的價值,買到了這本書的手稿,現在這本書原稿陳列在紐約市的美術館。
這段話的確是成功的,為什麼呢?因為它一開始就引起聽眾的注意,還使你的興趣逐步增加,在聽眾急不可耐的時候,演說者才點破謎底:
這一部世界名著是什麼呢?就是狄更斯19世紀40年代寫的《聖誕歡歌》。
人總有好奇心,也許這稱得上是天性。這一點演講者務必要記住。對於一些超出自己想象之外的事物,都有特別強烈的求知欲。因此,針對這種心理,在談話的開場白中設置一些懸念,會格外吸引人。
把一些罕見的問題提出來,也可以獲得這樣的效果,如:“你知道嗎?人可以與海豚對話。”
這一問,立即引起聽眾的好奇,還會使人大吃一驚:難道沒有思想的海豚可以與有思想的人對話麼?接著就產生非聽下去不可的興趣。
要開頭吸引人,還有一個較好的辦法,就是把一些事物向聽眾展示:模型圖片、物件向觀眾展示,都能迅速吸引全體聽眾。但展示的實物一要顯眼,二要位置有一定高度。否則,後麵的聽眾會因看不清而站立,至少聽眾相互詢問使場內嘈雜不堪。
當公司老總演講時就可以把本公司的產品,規則圖等一些實物展示在公眾麵前,這會一下子引起聽眾的注意力。
在開頭向公眾提幾個問題,請聽眾幫助其同思考,可以立即引導聽眾進入共同的思維空間。提出不久,你再把自己的意見講出來,自然可以使聽眾格外留神地把你的話聽下去。
1854年7月4日,美國紐約的羅徹斯特市舉行國慶節慶祝大會,著名的廢奴主義者道格拉斯在會上發表了批判種族主義的演說,他就是用提問式開始的——
公民們:請原諒,讓我來提出一個問題,為什麼今天請我到這裏發表演說?對於你們的國家獨立日,我有什麼好處?跟我又有什麼關係?難道《獨立宣言》載明的政治自由和自由平等原則,也適用於我們嗎?因此,是不是請我來把我們的劣等民族送上民族的祭壇,以及為了從你們的獨立而導致我們獨立的幸福,請我來承認得到裨益並表達衷心感謝呢?
在一番提問之後,就開始揭露美國還存在著種族歧視的黑暗製度,用無可辯駁的事實和科學根據駁倒了硬說黑人不屬於人種的謬論。
有時準備了一段開頭,但臨時會場發生了一些意外的情況,那麼你不妨大膽地根據即景即情,擬一段即興的開頭。這樣,演說者的講話與現場氣氛緊密聯係在一起,能引起聽眾強烈的共鳴。
1935年3月7日,高爾基應邀在蘇聯作協理事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講話,當代表們聽到高爾基的名字時,長時間熱烈地鼓掌與歡呼,高爾基打消原來的開場白,即興地開始他這樣的講話——
如果把花在鼓掌上麵的全部時間計算起來,時間就浪費得太多了。
這時,台下響起了一片笑聲。這個開頭,實在是好,它對現場的情況自然地作了評價,使大家倍感親切,而且也表現了高爾基的謙遜和幽默,從而更加吸引聽眾。
演講與聽眾發生密切的關係,是人人應熟記的成功的秘訣,隻要善於抓住聽眾當時的心理,便不難在第一句話就把自己與聽眾之間的鴻溝填平。
美國當代新聞學教授詹姆斯?阿倫森到我國給新聞界的同行講學,他是這樣開頭的——
“我知道不少有名望的來訪者曾給你們中國新聞工作者中的許多人講過課,並對你們工作中的過錯提出了指教。他們講的大部分是好的,我同意他們之中許多人的意見。他們的講話,有的我也看到過,有的我打算拜讀一下。如果我是個神仙,我會寬恕你們的過失。可惜我隻是個凡人,所以你們還得從自己的錯誤中去吸取教訓——我們都得這樣做。
我這樣說也許是比較婉轉的,在通往未來的大門已經敞開的這個曆史時刻,我不想指手劃腳地訓導你們應該怎樣去建設未來,要求你們一起討論應該怎樣做,如果我能參加這個行列,我將感到無上的光榮。我來到中國之前,一位電視台記者帶著一個攝製組到我任教的亨特學院來采訪我。訪問結束準備廣播的時候,他說:‘教授,你覺得在中國要學習的東西同要教的東西一樣多,這樣說是否欠妥當?’‘沒問題,’我回答,‘我覺得你那麼講倒是恰當的。’我的感覺正是如此。”
這段開頭之所以好,隻因為它有幾個特點:
這裏的聽眾都是新聞界的專業工作者,他們不但希望學到外國新聞采訪工作的有益經驗,而且也希望把外國的經驗與中國的經驗進行對比。演說者一開始就抓住這一點,先把自己對中國新聞工作的一些基本評價概括出來,既有肯定,又有否定,這就吸引人非聽不可,想知道在一個外國新聞理論權威的眼中,究竟是如何看新中國的新聞的。
演講者雖是來講話的,但並沒有拉開一副說教者的架勢,而是用樸素的語言,誠懇的態度來與聽眾交心。有些話雖然是批評的話,但由於談話的方式婉轉、誠懇,聽眾也樂意接受,確實不是“指手劃腳”地“訓導”式的講話。
文中引了一段自己的經曆,通過這段小插曲(與電視台記者的對話)把來中國之前的背景介紹一下,又以此把自己的親身經曆講出來。須知,聽眾特別愛聽演說者自己的經曆,這是很多演講者成功的訣竅。
貼心提示
萬事開頭難,說好第一句,自然就有第二句,你的演講也就成功了一大半。
演講的結束
不論做什麼事情,結尾總是一個關鍵。演講也是這樣。
我們應當這樣看,好的演講的終點,也是思維的起點。換句話說,要做到蘇東坡講的言有盡而意無窮。
據說一個民族,有個古老的風俗,全體集會時,發言者隻準用一隻腳站著講,不管講不講完,站不下去就算結尾,不失為一種高明的辦法。
那麼,怎麼才能把演講的結束搞好呢?
把要點作一個總結。
讀過《聯共(共)黨史簡明教程》的人都會感到它的編寫有一個非常突出的優點:每闡述完一個曆史時期的事件後,都有一段稱作《簡短的結論》的結束語,在結束語中,作者用非常簡煉的語言,把前文最重要的事件簡單地羅列出來,然後作一段理論的總結。當全書完成後,又有一篇全書的結束語,對全書作了六點概括。這六點一直被各國無產階級看成是革命經驗的結晶。
這點經驗對我們的演講如何結尾有很大的啟發。演講是口傳之事,不消幾分鍾,我們的話題便可以上天下地,無所不至,聽眾很容易忘記原來的題目。但往往演講者忽略這一點,他們自以為不管什麼材料,自己談問題的焦點都一直是集中的,殊不知這些問題對於廣大聽眾,隻是第一次接觸,所以,就難以與演講者有同樣的思維邏輯。因而,在結束時,要把自己宣傳的要點概括、總結。一是提醒,二是強調。既要撒得開,又要收得攏。有人這樣概括說:你開始對聽眾說,現在將要告訴他們一些什麼,然後開始講述,到了最後,要再次申明,原來要告你的東西已告訴過了。這種結尾可以讓聽眾更加明晰你的要點。
充滿激情的結尾,有很大的鼓動力,特別是一些動員性的演講,結尾講一段熱情洋溢的話,可以使人振奮,使人激昂。如看一場球賽,中場進一球,與臨終前一分鍾進一球,其結束時的群眾情緒是大不相同的。
1960年,林肯在選舉中獲勝當選為總統,他起草了就職演講。當時美國因奴隸製度問題使南北鬥爭日益激化。南方七省先後宣布脫離聯邦,一場武裝叛亂正在醞釀之中,國家的生死存亡麵臨考驗。林肯作為總統,要全力維護國家的統一,用和平手段解決爭端。他在就職演講中,深刻地闡明了這一思想。在結尾部分,他提出了振奮人心的口號,要求南北加強團結——
我不願意結束演講。我們不是敵人,而是朋友。我們不應該成為敵人。雖然感情不能維係愛的契約,但是感情不能打破愛的契約,把這個廣闊的土地上的每一個戰場,每一個愛國者的墳地,同每一個活著的人的心,每一個家庭聯結起來的,那神秘的記憶之弦,一旦重新為我們天性裏的善良天使所撥動,將仍然會使合眾國的合唱歌聲雄壯嘹亮起來。
有位演講家講述:“你必須在聽眾的笑聲裏說‘再見’。”其含義是用幽默的話來作結尾。
1926年11月3日,斯大林發表了《“論我們黨內的社會民主主義傾向”報告的結論》。他在“總結部分”曾譏諷季洛維也夫誇口自己能把耳朵貼在地上聽到曆史的腳步聲的大話。他一針見血地指出,這些人盡管耳朵這麼靈敏,卻偏偏聽不到黨的聲音。結束一句他這樣說——
因此,我要奉勸可敬的反對派分子,治一治你們的耳朵吧!
這幽默的話不隻是為了逗逗聽眾的發笑,而是有其強烈的戰鬥性,並且產生強烈的幽默感。
如果注意一下我國相聲藝術,就可以注意到每個作品都是以笑料結束的。這對演講藝術來說也有很好的借鑒意義。
引用詩文來結束,能使聽眾沉浸在遐想之中,飄然意遠,含義雋永。
著名演員趙丹於1979年首都“張誌新烈士學習詩歌朗誦會”上作了題為《隻要找回當年》的一場演講。他在演講結束時這樣說——
最後,我想念一首詩,結束我的簡單的講話,這首詩是我今天早上十點鍾左右才收到的。是我的兒子,我的義子,一個孤兒,一個無父母的孤兒,是已故的電影黨員周璿的兒子周作民所作的。(掌聲),詩的題目叫——《你最後的聲音》
在中國傳統的說書中,用詩文結尾的形式也十分普遍,這種結尾由於用了詩議,意境深遠,語言精煉,音韻和諧,給人一種音樂的美感。這種“鏘鏘振金玉,句句欲飛鳴”的效果沁人肺腑,大大增強了感染力。
這種方法是不容易運用的,它要求在論理上,層層加深。而與全文論證不同的是,這種加深是在較短時間完成的。在語勢上要迅速推向高峰,像海潮沿著海灘推進,勢如虹、聲似雷,最終一觸礁石,激起泡沫飛濺。
1936年8月28日,十個黑人組織在美國首都華盛頓舉行25萬人參加的“自由進軍”。從華盛頓紀念碑分兩路到林肯紀念堂。在那兒,號稱“黑人之首”的馬丁?路德金發表演講,他以美國憲法的《解放宣言》為依據,抨擊了黑人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號召廣大群眾立即投入爭取自由的鬥爭。在演講的結尾,他對未來作了一番寄想——
我懷著這樣的憧憬,有一天我們的國家會站起來,真正過上幸福的有意義的生活……
我憧憬著有一天,在喬治亞沙的江山上,奴隸和農奴主的子孫們能夠一起坐在充滿兄弟情誼的桌子旁……
我憧憬著有一天,我的四個小孩將生活在一個公正的國度中……
這樣的結尾能在聽眾的心中再次掀起情感的風暴,產生強烈的共鳴。
貼心提示
開頭的路有千萬條,到達終點的結果隻有一個,所以,如何說好收山之話尤顯重要。
演講中的美學意境
演講是語言的藝術,藝術是美的集中表現,而詩情、畫意、哲理的三位一體與其說是演講語言的藝術風采,不如說是演講語言的美學境界。的確,演講語言僅有準確、通暢是不夠的,再加上形象生動還是不夠的,演講的語言應該充滿詩歌般的情感美、畫一樣的意境美、哲學那樣的理性美。
詩、畫、哲鼎立的三足為講壇支撐起一片藍色的天空;
情、形、理交織的三環為聽眾翻轉出多重豐富的美感。
例如,恩格斯《在馬克思墓前的講話》:
現在他逝世了,在整個歐洲和美洲,從西伯利亞礦井到加利福尼亞,千百萬革命戰士無不表示對他的尊敬、愛戴和悼念,而我敢大膽地說:他可能有過許多敵人,但未必有一個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