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挑撥離間(2 / 2)

“是麼?”章庭湮故作驚訝:“你的意思是說太子不稱帝、皇上聲稱讓賢,都是他們對東衛百姓做的一場戲,為的是收攏民心,好證明太子大才、以及打敗天裕國的決心麼?”

孫野翻她一個大白眼,這女人說就說了,還把聲音吼那麼大,恨不得整個東宮傳遍才甘心。

“算了,不提這事,”孫野認輸,“以厲王那性子,必定又會去清泉宮跟皇上告狀。”

“所以你趕緊去通知清泉宮暗樁,打聽打聽?”

孫野真怕自己有一天被她給坑死。不過老實說,淩少桀這些年經手朝廷大事,不僅人脈驚人,皇宮內部也可謂無孔不入,這是做為一個儲備帝王應做的打算。

然而事實是,就算衛皇知道他宮中有太子的人,亦不想見太子的人在他宮中蹦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一回事;你的人跳出來,背後亂嚼舌根並傳到當事者耳中則是另一回事了。

見晚時分,清泉宮來人,說衛皇宣淩少桀見駕。

接到傳話時淩少桀正與章庭湮進晚膳,聞言淩少桀擱下銀筷,似故意弄出些聲響來,以表達他的不滿。

“有些人,總覺得本宮日子過得太清閑,不找些事來不痛快。”他起身,若無其事地整整衣袍,“別以為這麼做就能打亂本宮陣腳,隻不過一場無用功,別得意地太早。”

“殿下深受皇上愛重,哪是厲王可比的?”章庭湮眼角一側,似笑非笑道:“如今皇上隻你與厲王兩位皇子,而你們實力差距雲泥之別,你站在絕對的優勢上,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可以說,這個皇位給你,你都不見得稀罕,縱然皇上聽了厲王饞言,了不得說你兩句而已。”

“你倒是心明如鏡,本宮不相信你慫恿厲王沒有別的居心。”淩少桀冷睨一眼章庭湮,負氣走去。

章庭湮是個怎樣的人淩少桀知根知底,她的那點小心思也休想逃過久經朝堂的他,她是人在曹營心在漢,一心想救季長安出困局,並不自量力地想阻止兩國開戰。淩少桀冷聲一笑,她未免太異想天開了,現在東衛軍隊已在集結,一切戰前準備俱已到位,差的,隻是一把火,而這把火大可不必由東衛來放,因為據江家報來的線索,天裕皇帝已經打算出兵了。

正中淩少桀下懷!

淩少桀乘肩輿趕向清泉宮,想起江家,不免又會疑惑江錚之死,據報是季長安發現江家人身份後殺了江錚,可淩少桀總覺事有蹊蹺,他一直沒把江錚的死告訴章庭湮,一因為江錚是章庭湮留在東衛的一條感情線,若她得知江錚已死,本就對東衛離心的她,興許會更加肆無忌憚。並且,她也一定如他一樣,對江錚死亡的真相存疑,季長安若殺了江錚,以現在季長安與她抵死對立的關係而言,季長安不可能對江錚之死隻字不提,可見,季長安是不知情的。

這樣的猜測雖不能洗清季長安的嫌疑,但也為淩少桀提供了另一條思路,如果真凶不是季長安,那麼江錚死亡的真相,很可能就出在報信之人身上。

淩少桀想到這時,滿麵狐疑。

這種疑惑一直持續到他走進清泉宮,隔一麵六扇屏風晉見衛皇時。

“告訴朕,這天底下但凡你想要的,朕可曾駁你麵子?”衛皇一如平常那般斜臥榻上,隻是今日氣息凜然,“朕不止一次考慮你繼位,是你立誓不收複天裕,便一日不稱帝,但縱使你明日稱帝,天下人也不會非議你什麼。”

“兒臣言出必行,既然立誓,哪有食言而肥的道理?”淩少桀心知衛皇是聽了淩華饞言,氣恨他清泉宮有太子眼線的事。

“你既然不想稱帝,為何要在朕的宮中,留你的眼線監視朕?”衛皇聲音揚起,他長年纏綿病榻,素來讀經以清淨心性,在太子麵前,更是從來寵溺,已很久沒用這樣嚴重的口吻與他對話。

淩少桀才知道,父皇對於此事的在意,遠比他所想的要多。

“兒臣知罪,兒臣向您宮中人打聽您近況,無外乎是出於兒子對父親的關心,不敢有其他念想。”

“你在怕什麼,朕隻有兩個兒子,難道朕還會將大位給厲王不成!”

“父皇息怒!”淩少桀叩頭道:“兒臣不敢狡辯,確是兒臣掛念父皇身體,而父皇又不喜兒臣打擾……”

“夠了。”衛皇不容置喙地打斷淩少桀,“你是個聰明人,知道今日我父子口舌出於哪裏。那個女人,她的心早已在天裕國爛掉,若非當年朕親自挑選她為國承運,在她回京當晚就該死於非命,朕的意思,你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