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周雲濤後,花勇軍迅速在心中衡量了一下,倏然爆發出一聲大笑道:“你認識我?算了,這個不重要。別說這小子不可能認識柳鎮長,就算她柳鎮長親自來了,她又不是我的分管領導,又能把我怎麼樣?”
回頭狠狠盯著葉小寶,花勇軍狠聲道:“你小子公然襲警,又在昨天打傷十五個人,其中還包括我外甥,小兔崽子,你說我應該怎麼收拾你咧?”
在花勇軍的槍口下,葉小寶當然不可能刺激他,這麼近的距離,對方真開了槍,自己也算是玩完了。
瞟了眼那黑洞洞的槍口,葉小寶臉上平靜如昔,淡淡地反問道:“花所長想怎麼辦?”
正午的陽光下,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早已差不多將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好不容易有個看熱鬧的地方,有些人甚至端了飯碗跑過來看戲。
可當花勇軍拔槍震懾葉小寶時,不少人臉色就開始變了,膽子小點的人都發出壓抑的驚呼,而眼頭亮點的,都悄悄地往外圍退了退。
林瑤心急如焚,可她一個小姑娘,卻是也隻能幹著急,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抹著淚花倔強地挺立在原地,如一朵狂風中無力的小白花。
見葉小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花勇軍看得渾身不爽,齜牙笑了笑了,回頭對林園招了招手。
“跪在地上給我外甥道個歉,再賠個兩萬塊的醫藥費,這事暫時就算這麼了了。”
拿槍敲了敲葉小寶的頭,花勇軍陰森森地咧嘴道:“小子,沒問題吧?”
葉小寶一聽這話,眼睛便眯了起來,毫不畏懼地直視對方,斬釘截鐵地大聲道:“不可能,老子怎麼可能向那死胖子下跪?”
這話一出,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花勇軍向來在榆林鎮算得是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老所長雷向陽即將退休,為人漸漸變得保守,這幾年來深居簡出,所裏大小事務,都交由花勇軍來負責。
這花勇軍正當壯年,眼看即將換屆之際,自己這副所長頭銜,馬上就要變成正的了,更是春風得意躇躊滿誌的時候,聽說自己外甥受了欺負,當下也沒抬在意,打了電話叫幾個協警去震震場子。
沒想到卻是碰到了個愣頭青,反過來倒是把自己手下給打了,這下花勇軍可氣得不輕,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這下馬不停蹄地親自開車趕來。
本想個鄉下小子,手頭有點功夫也沒啥大不了的,榆林鎮向來民風彪悍,年輕人有點功夫的多了去了,但誰敢跟警察硬來?那不是找死麼?
嚇唬嚇唬對方一下,找回麵子,這事也算過去了,可眼前這小子居然不識趣?
這下花勇軍下不了台,不由氣往上衝,咬牙切齒地伸出大拇指扳開保險,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你給老子跪不跪?”
保險一被打開,隨時可能走火。
感覺到那冰冷的金屬槍口戳得腦門生痛,葉小寶不由也有些憤然,不顧潛意識中那對危險來臨時產生的悸動,梗著脖子道:“有種你就開槍,老子就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