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低頭看著胸口那柄銀色的半截長劍，徐安虎輕輕咳嗽兩聲，嘴裏大口大口吐著血沫，聞言啞然失笑。
“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再說，我徐安虎無妻無子，在這世上，也沒什麼好牽掛的了。”
“那你確實該死。”
毫不猶豫地抽回九霄劍，葉小寶輕抖劍身，震掉殘留在上麵的幾粒血滴，這才麵無表情地冷冷道。
直到徐安虎軟軟地倒在地上再無聲息，周圍的軍人們這才反應過來。
“嘭嘭嘭……”
如鞭炮般的槍聲此起彼伏，眨眼間，離葉小寶身前一尺處盡是無數子彈，密密麻麻地懸浮在空中，看上去詭異之極。
這些軍人般一見葉小寶殺了自家首長，皆是下意識地便開了槍。
等到發現子彈居然對眼前的人無效時，皆是目瞪口呆看著葉小寶，仿佛見了鬼似的。
“跟你們上麵領導彙報，就說殺人者葉小寶。”
不帶絲毫情緒地掃視了周圍的人一眼，葉小寶突然之間覺得有些意興闌珊起來，微微頓足後身形一閃，接著人便徹底消失不見。
燕京這些天氣溫降低的很快，入冬來的第一場雪沒有任何預兆地突如其來，很多人都是在第二天起床之後，這才發現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
城西的那座戒備森嚴的小山上處處銀裝素裹，偶爾有小動物穿梭在林間，引起枯枝的斷裂聲與積雪“簌簌”落下聲，這才給山間帶來絲絲生氣。
“你在這裏站了三天三夜了，還沒想明白麼？”
山上那間小院裏，胡不歸皺眉不悅地看著身上厚厚一層積雪的歐陽奎，語氣雖然嚴厲，可心裏卻是暗暗地歎著氣。
歐陽震華的死訊已經傳來三四天了，在經過最初的悲慟後，歐陽奎便一直站在院裏發呆，直到現在都沒有絲毫動靜。
苦勸無果後，胡不歸也隻能由他。
反正聖境高手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不睡，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你說……”
嘶啞的聲音仿佛沙子擦過玻璃難聽之極，可一響起後，胡不歸卻是鬆了口氣，至少這老夥計現在終於有了反應。
“如果不是震華那天領兵，他會不會死？”
胡不歸微微偏頭想了想，最終卻是搖頭道：“應該不會吧。這個說回來終究還是葉小寶不對，哪怕有千萬個理由要殺震華，起碼也要先通知一下我們嘛……”
這話完全隻是試探。
胡不歸想試探試探歐陽奎此刻的心意，因為他知道，一旦這老夥計拐不過彎來，真鐵了心要葉小寶抵命，最終消耗的，還是國家的隱藏實力。
“嗬嗬，你說的對。”
緩緩回過身來，歐陽奎全身的積雪“簌簌”下落，等他徹底回過身來之後，麵對胡不歸的，卻是一張似乎一下子老了上十歲的臉。
“歐陽你……”
一見老夥計如此蒼老衰敗的模樣，胡不歸心下猛烈一顫，瞬間便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作為聖境高手，雖然不至於可以保持容顏不老，可稍稍分離出一絲真氣，都足夠保持臉部肌肉的活力，絕不至於這麼短短幾天，就連老年斑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