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狩出劍殺敵,從來如此,除了當場虐殺,剝皮抽筋,不見白骨裸露不罷休,也有當下這般,故意將其重傷不殺死,留在戰場上徒勞掙紮,乖乖等死,尤其是那些能夠幻化人形的妖族修士,往往在齊狩飛劍之下遭此劫難,剖肚掛腸,一旦有妖族修士於心不忍,試圖救援,就是一連串的相似下場。
陳平安喝了一口養劍葫裏邊的水丹藥酒,繼續出劍禦敵,初一十五追求一擊致命,如果妖族體魄太過堅韌,或是關鍵竅穴被戳透之後依舊沒死,鬆針咳雷便補上一兩劍。期間不是沒有擔任隱蔽死士的妖族修士,試圖以秘法拘押飛劍,想要同歸於盡,隻不過這類勾心鬥角,比拚偽裝,陳平安是行家裏手,加上速度上略遜十五一籌的那把飛劍初一,堅韌程度,超乎想象,曾有一頭隱蔽至極的死士妖族,故意一路受傷,渾身血肉模糊,還扯過一頭妖族當盾牌抵擋初一,結果那把初一隻是刺透了它身前妖族的眉心處,便一閃而逝,直接撤退,掐準時間妖丹崩毀開來的後邊死士,臨終之前,怔怔望向城頭那邊,似乎有些茫然,而那把未曾落入圈套、隻是被靈氣波及的初一,並無半點折損,不過陳平安心神消耗,不算少。
就像齊狩所說,長久以往,終究不是劍修的陳平安,精神氣會撐不住出劍。
而當下,隻不過是攻守戰的開幕。
不過齊狩也心知肚明,等到劍修需要離開城頭廝殺的時候,陳平安會比較如魚得水。
劉羨陽依舊是不見佩劍,不見本命飛劍,不見出手,從北往南,原本屬於謝鬆花把守的一線之上,反正就是來多少死多少。
沒有道理可講。
陳平安忍不住說道:“小心點,會惹來大妖注意力的。”
劉羨陽以心湖漣漪與陳平安說道:“我的劍術,最大也是唯一的麻煩,就是殺力的高度,遠遠稱不上如何拔尖,除此之外,沒什麼問題。”
然後劉羨陽繼續說道:“接下來聽好了,一字不落,都給我記下來。”
陳平安聽了一個開頭,便要說話。
劉羨陽看也不看陳平安,笑道:“少跟我廢話,劉大爺講話,你就老實聽著。教了你全部口訣和所有訣竅,你就能學會嗎?”
陳平安默不作聲。
劉羨陽繼續以心聲傳授口訣,知道陳平安從小就記性好,所以劉羨陽是邊說口訣邊注解,根本不擔心陳平安會記錯,劉羨陽說得極其複雜繁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