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5章 三昧真火(2 / 2)

高幼清伸手拍掉郭竹酒的手,瞪眼道:“綠端,別瞎說。”

少女眼角餘光卻望向白衣翩翩的龐元濟。

陳平安和郭竹酒繼續前行,陳平安瞧見了牆頭某個唾沫四濺的年輕人,示意郭竹酒不要出聲。

隻是陳平安走出沒幾步,那顧見龍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很快發現了那個笑容和善的二掌櫃,顧見龍二話不說,呼朋喚友,匆忙禦劍返回城池。

寧姚那邊,多出了兩張陌生麵孔。

醇儒陳氏子弟,賢人陳是。與婆娑洲山麓書院,君子秦正修。

兩人都沒有像劉羨陽那樣殺妖,道理很簡單,不是劍修,妖族大軍無法靠近城池,幫不上什麼,加上劍修出劍講究銜接緊密、滴水不漏的配合,陳是與秦正修的一些個術法神通,哪怕威力巨大,但是很容易幫倒忙。

所以兩位至交好友,更多是名副其實的遊曆,走遍了城頭走馬道,原路返回後,才趁著大戰間隙,與陳三秋他們打聲招呼。

因為早年從劍氣長城帶走那把“浩然氣”的儒家君子,與秦正修是一見如故的摯友,兩人也是同時躋身的君子。

那位君子希望秦正修幫著自己捎話問候。

秦正修在與疊嶂閑聊。

疊嶂在說些大戰內幕,說先前這一場戰事,我們劍氣長城這邊,不用刻意早早追

求最大程度的殺傷,甚至接下來還會適當收攏戰線,將那妖族大軍慢慢絞殺,可是真到了緊急時刻,妖族大軍兵臨城下,極有可能蟻附攻城成功,就會有大量劍仙離開城頭,穩穩守住前線,將戰場切割出來,然後再由地仙劍修帶隊,下城廝殺,戰力不高的中五境劍修,隻需要負責守住城頭。

陳三秋和晏啄蹲在一旁,在看熱鬧,偷著笑。學那二掌櫃雙手籠袖,如同蹲在田壟上盯著莊稼地收成的村夫。

如此這般細聲細氣與人言語的疊嶂,很少見的。

寧姚在閉目養神。

先前秦正修自報名號後,還說了自己與那位儒家君子的關係,寧姚難得開口多說幾句,這才離開人群,獨自一人溫養劍意。

董畫符在與範大澈聊著回了城池,該吃什麼,該喝什麼。董畫符說範大澈你這次表現不錯,應該買一壺青神山酒水慶祝慶祝。

陳是突然說道:“先前應該有叛變的劍修,以損失一把本命飛劍的代價,暗中傳訊妖族。”

這是一個極其不討喜的說法。

這大概也是陳是隻要一離開家族,就會莫名其妙處處樹敵的原因之一。

隻不過寧姚這些人都沒什麼異樣神色。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鋪子得掙錢。誰攔得住。”

董畫符轉頭說道:“為了活下去,好歹付出了一把本命飛劍的代價,不知道以後你們南婆娑洲的讀書人,敢不敢拿出實打實的半條命去活命,我聽說不修行的尋常讀書人,學問不小,就是都不太吃得住痛,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家裏沒刀後院沒水井,上吊死相太難看,廊柱太硬水太涼?”

秦正修皺了皺眉頭。

陳是反而笑了起來,“是有這麼些個說法,沒法子,浩然天下讀書人實在太多,好的壞的,什麼樣的人都會有的。”

董畫符瞥了幾眼年輕書生,點了點頭,“你倒是個好說話的,回頭請我喝酒。”

陳是覺得有趣,笑問道:“不是你請我喝酒嗎?”

董畫符笑了笑,“大澈啊。”

範大澈立即無奈說道:“連二掌櫃都沒辦法讓董黑炭掏錢。”

秦正修轉頭望去,來了兩個人,一位身穿衣坊法袍、懸佩劍坊長劍的年輕人,臉色慘白,瞧著很像個戰力不濟事的病秧杆子,但是因為劉羨陽的緣故,秦正修知道此人便是寶瓶洲大驪龍泉的陳平安,如今還是文聖一脈的嫡傳弟子,是左右大劍仙的小師弟,先前劉羨陽與陳平安毗鄰出劍,秦正修大開眼界,劉羨陽深藏不露,哪怕是與劉羨陽關係極好的陳是,也是第一次知道劉羨陽是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