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寶的腦海裏冒出在酒仙客棧時候的情景，小關每吃一道菜總要提起一個叫清兒的女孩兒，卻從來不說清兒是他什麼人。他隻是不厭其煩地提起，一臉幸福的樣子。
現在小關死了，那個叫清兒的女孩兒知道嗎？他會不會傷心呢？葉小寶不知道，隻是心間某處隱隱有些傷悲。
一個生命，就這麼結束了？連帶著所有美好的記憶一起在這世間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葉小寶望了一眼琉璃，心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或者受傷了，他會像看見周玉佩峰受傷時那麼傷心嗎？
會？
不會？
葉小寶使勁搖了搖頭，隻覺腦子裏亂亂的一團糟。他蹲下身子，將小關的屍體收拾整理好，又到另外一具屍體旁幫著琉璃收拾。
“讓我來吧！”葉小寶道。
琉璃抬起頭來望著葉小寶，發現葉小寶也正好望著她。二人目光相遇，即刻又各自轉開。
各自無話，隻默默收拾屍體。收拾完畢，兩具屍體被並排安放在一起，然而二人靜靜立在一旁，麵色都不怎麼輕鬆。
畢竟，這隻是她們二人第一次麵臨同門的死亡。也是第一次體會到這個世界的殘酷。
又過了半天，雲飛揚帶著幾個受傷的弟子回來，不見慕容曉雪身影。慕容婉兒、葉小寶和琉璃一眼便知結果，也不多問。
慕容婉兒低聲道：“坐下來好好休息，受傷的弟子好好包紮療養一番。”話畢，慕容婉兒閉上眼睛，一滴清淚從眼角滑下。
“對不起。”雲飛揚移步到慕容婉兒身旁，從嘴角擠出這三個字。雲飛揚是個要強的人，更何況是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
他恨自己沒用，連心愛的女人的家人都救不回來。他心裏一遍一遍罵著自己沒用，怎麼可以讓心愛的女人流淚？
他恨不得把自己撕碎了，他恨不得把那可恨的魔教妖徒粉身碎骨！
眼淚從慕容婉兒眼角處滑下，順著臉頰，滑落到她的嘴唇處。
“不怪你。”慕容婉兒趁雲飛揚不注意把眼淚拭去，她不能讓這個男人看見她流淚。
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雀鳥三三兩兩驚飛，隻聽得它們撲撲煽動翅膀的聲音。
“我們一路追逐，沒想到半途中突然竄出二十多個魔教妖徒，激戰一番。二十多個魔教妖徒把我們纏住，那劉老幺提起小仙自顧自隻管逃，待他逃遠了，二十多個魔教妖徒才退開不戰……事後我才發現中計，可惜已經晚了。”
雲飛揚低下頭，像是犯錯的少年般，自責道。
慕容婉兒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不知不覺間目光落在了死去的那兩個弟子的屍體上。順著慕容婉兒的目光，雲飛揚也看得清楚。
方才雲飛揚的注意力完全在慕容婉兒身上完全沒有顧及周身，此刻看來情況好像比他那邊還要糟糕。於是問道：“那老陳頭這麼厲害？”
慕容婉兒搖了搖頭道：“都是那啞巴……”
“啞巴？”慕容婉兒越說雲飛揚越糊塗，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卻想不明白其中關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