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有關童雲商的種種,慕容尚勇重重歎了口氣,心中像針紮一般痛苦。
童雲商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慕容尚勇不知道。他苦苦思索,卻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答案。他也想過童雲商是為了妖神密簡,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了。
因為,童雲商對妖神密簡這幾個字決口不提。而且若果他真是為了妖神密簡,完全沒必要將他軟禁在此。
那麼,他究竟為了什麼呢?
這個問題慕容尚勇每天都在思考,然而思考越多,他的思緒就越亂,越不知童雲商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思索間,門外想起兩個守門弟子恭敬的施禮的聲音,然後房門吱呀一聲開了,籠罩在一團白霧之中的童雲商踏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端著酒菜的弟子。那弟子熟練的將酒菜在桌上擺好,然後躬身退了出去。將門帶上。
整個房間中隻剩下童雲商和慕容尚勇二人。
二人誰也不先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童雲商自顧自在桌前坐下,斟酒,抿了一口,然後將酒杯放下。起身,走到窗前,和慕容尚勇並肩而立,望著窗外的縹緲雲霧。
也許是過了很久很久。
“慕容兄,我們坐下喝杯酒罷?”童雲商終於開口了。他像故人一般對慕容尚勇說道。
慕容尚勇哼了一聲,依然望著窗外,用略顯蒼老的聲音道:“自古酒醉人,如今人醉酒。老啦,喝兩口就醉了,還有什麼用?”
說罷,慕容尚勇收回目光,卻不去看童雲商,徑直走到桌前坐下,斟酒,然後昂頭一飲而盡,再滿上一杯。
童雲商目光從遠山收回來,到桌前坐下,自顧自喝起酒來。
“都說酒能解愁……”
慕容尚勇將酒杯舉在半空輕晃,自嘲道:“可如今,我如何卻越喝越愁?”
童雲商也不知聽沒聽到。也許他聽到了,隻是裝作沒聽到,不理會。仍是自顧自喝酒。
大概喝下十來杯酒,童雲商別有深意看了一眼慕容尚勇,緩緩道:“這段時間以來,是我童雲商對不起慕容兄。我愧疚啊……”
童雲商將一杯酒一飲而盡,“我左思右想應該怎麼向慕容兄賠罪,可是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個法來。”
慕容尚勇將信將疑,笑著瞧著童雲商,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就在不久前突然想起慕容兄許久沒見小雪……”童雲商有意無意看了一眼慕容尚勇,“心想許久不見,慕容兄定是思念。於是派人將小雪一家接了過來。”
童雲商似笑非笑。
然而慕容尚勇身軀確實巨震。
“什麼?”慕容尚勇先是驚訝,繼而由驚訝轉為了憤怒。
聽到小雪二字,腦海中浮現出那個乖巧的女子,那個自己最為疼愛的女兒,他的眼角不禁濕潤了,但很快,他的心緒被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恐所占據。兩隻眼睛像蛇盯著獵物一般,目不轉睛的盯著童雲商。
慕容尚勇心底,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童雲商口中的小雪,即是慕容尚勇的女兒慕容雪,十五年前和一個書生私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