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龍飛終於忍不住了。
“我這不是在等你告訴我嗎。”
“你想不想見譚天琴?”
“譚天琴,她現在在哪裏?”
“機場。”
“她是剛到上海,還是馬上就要走?”
“馬上就要走,她來上海有事,今天上午臨離開前,順便找我看了看她的老毛病。走的時候,她突然向我問起了你。所以,我才把你拉出來。”
李龍飛說。
“哦,是這樣。”
伯樂看了看表。他估計,今天這個會是參加不成了。
到了機場,伯樂先讓李龍飛帶他找了一個公用電話,給那家報社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因有急事,下午的會他隻能缺席了。然後,和李龍飛一起到首長候機室,找到了正在休息的譚天琴。
看到伯樂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譚天琴有些驚訝,但很快她就恢複了平靜。她站起來含笑和伯樂握了握手。
“這是我的老朋友。”
她向身邊的一個小夥子介紹說。
“我的秘書小劉。”
伯樂發現,除了頭上多了一些白發外,譚天琴依然還是原來的樣子。不過,她過去盤在頭上的長發不見了,剪成了一個常見的和耳根平齊的短發。她穿了一身藍黑色的衣服,白色的襯衫領子翻在雙排扣上衣的領子外麵,腳下的高跟鞋也換成了一雙黑色單袢的平底皮鞋。
“伯樂,沒想到這次來上海能見到你。”
譚天琴讓伯樂在旁邊的一個沙發上坐下。
“這都是龍飛的安排。我也沒想到。”
伯樂說。
“哪裏,這都是首長的意思。”
李龍飛擺了擺手,插了一句。
“你們先談,我到外麵去買包煙。”
伯樂知道李龍飛是想讓他和譚天琴好好聊聊,不禁覺得有些緊張,伸手想攔住他,可看見譚天琴隻是笑了笑,沒有吭聲,就把手放了下來。
“聽龍飛講,你現在已經不在大學教書了?”
“哎,是的。”
“是不是有些想不通?”
“沒有,你知道,我這人比較隨意,容易隨遇而安。”
“是嗎?有點意見也是正常的,想通了就好。都是為革命工作,本質上是一樣的。”
譚天琴溫和地說。
“對,你講得對。”
伯樂感到一陣羞愧,似乎自己的心思已經被譚天琴看透。他想,要是去開了那個會再來見譚天琴,可能就是另外一種感覺了。
“謝謝你當年寄給我的那些照片。”
譚天琴說。
伯樂一下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他才突然意識到,譚天琴說的那些照片就是自己在十幾年前寄給她的無怨的相片。但他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說些什麼,隻好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在國外的一些雜誌上看到了你剪的一些東西。很好。”
譚天琴也微笑著看了他一眼,對他說。
“那都是我沒事幹瞎剪的,沒什麼價值。”
伯樂沒料到譚天琴居然會提到自己的剪紙,有些不知所措。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點沒變,伯樂。”
譚天琴突然歎了一口氣說。
“不過,就是瞎剪的,你也應該在國內發表一下,為人民服務服務才是,對不對?”
說完,她不等伯樂點頭,就讓秘書小劉給伯樂留個聯係地址。
“你可以把你的作品寄給小劉,讓小劉送給首都美術學院的一些專家看看,讓他們評議評議。看能不能把你調到上海的美術學院或者畫院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