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陳遇白平淡無奇的答應了一聲,竟然沒有再追問。
她身上的冷汗已打濕了小衣,陳遇白怕她難受也不肯說,掀起床帳叫了守夜的侍女進來服侍她沐浴。
侍女打了熱水進來,服侍著洗過又換了幹淨清爽小衣,小離一臉魂不守舍的爬上床來,他還是什麼都沒有問,伸手把她抱到懷裏,輕拍著她背、哄她睡。
“……你是不是已經算到了啊?”昏昏沉沉中,她忽然沒頭沒腦的問。
陳遇白閉著眼睛,聲音清清冷冷的很平靜:“算到什麼?”
“唔……你不是很會算嗎?什麼什麼的天下第一……你算不出來我在想什麼嗎?!”她聲音裏充滿了希冀。
“算人不算己。你的事,我算不出來。”
“我又不是你的‘已’。”小離有點鬱悶的反駁。
要是他能算出來就好了!她一個字都不必說、他就都知道了。
抱著她輕拍哄著的人忽然笑了,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小離就伏在他胸口呢,她感覺到了他的胸口微震。
她這麼難過糾結,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一拳頭捶在他胸口!咚!
緊握成拳的小手被牽起,牽到揚起的唇邊輕輕的印了一個吻。
“你是。”他低低的說。
小離聽見了,但是她已經忘了這句是回應哪一句的了,所以無動於衷。
黑暗裏,一個勾著嘴角,一個皺著眉頭。
小離的眼前此時不斷的飄過今日牆上那幅畫中男子的身影,那眉目與她真是一樣的,她的父親那麼年輕那麼英俊呢……她手撐在他胸口,抬起頭,兩眼亮晶晶的,下定了決心一般的神情問他道:“夫君!你是比較喜歡我呢、還是玄武令?”
有人一聽那兩個字的稱呼就渾身發輕、忍不住想笑。黑暗裏,微微彎著的黑眸閃著點點亮光,“你覺得呢?”他柔聲反問。
“我……吧?”她有些猶豫的說。
那黑眸愈加彎彎。
“嗯,睡吧。”他最後吻了吻手裏把玩著的小手。
小離順從的趴下,在他懷裏拱了拱正要睡去,又覺得不對:“可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玄武令?!”
“你方才不是自己答過了麼。”國師大人閉著眼睛,語氣淡淡懶懶的,好像已經快要睡著了。
小離想了想她方才說的是更喜歡她——她心滿意足的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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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
紀小離悄悄睜開眼睛,盯著共枕的人半晌——他閉著眼睛、睡得很沉。
她小聲叫了兩聲“陳遇白”,他沒有動。伸出手指作勢欲插,指甲都快到他眼皮前了,他連眼睫毛都沒動一下。
看來是真的睡得很熟了!
小離輕手輕腳的,從他懷裏鑽出來、從他身上爬過去、下了床。
她走到臨窗的桌邊,將燈挑的微微亮了一些。
桌上擺著一隻紫檀木的百寶箱,裏頭裝了她的許多奇珍異寶——國師府庫房裏積年的珍寶,拿出來給她隨手把玩的。
玄武令就收在其中一個格子裏。
紀小離叮零哐啷的一陣翻,好容易找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將它擺在麵前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