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的溫柔,溫筠一歎:“英!”
“溫筠兄—”英總是低低的一聲。“十麵埋伏。”
兩個人之間總是這樣短短的兩句話語,寒暄在他們看來都是多餘,他們一前一後走到一個華麗的亭子裏。英端坐在琴前,溫筠一點頭,笛聲和著琴語相伴而起,猶如一雙白鶴皎羽迎著月光起舞,初時溫順典雅,白翅徜翔,繼而節奏加快,雙鶴盤旋而起,一時間風聲鶴唳,把音節的快速與旋轉訴說的淋漓盡致,音階一級一級的加高,高向飄渺,雙鶴振翅舞空中,相伴盤旋而舞,白翅相聚相離,不停的舞,直率的甩翅,高昂的旋律,緊節的升調,忽然一切戛然而止,萬籟俱寂。
英站了起來,玉麵滿布著淚痕,忽地拿起古琴憤怒摔在地上吼道:“不行!不行!”
溫筠默默地看著英,他總是這樣乖戾,不知為何總在短短的一段琴曲過後激動著,憤怒著,摔毀琴弦,繼而臉上是一種怪異的笑容,紅唇扭曲勾起,玉臉上是一種嘲弄和自憐的奇怪表情。
“英—”
“別叫我英!你今天心不在焉!”英冷厲起來,美麗的帶著一分剛毅的麵龐微微揚起。
“是,尚書大人!”溫筠不冷不熱道。
英歎息一聲,頹然的倒坐在地上:“我知道連你也看不起我。”
“我才不在乎這個尚書的位子呢!”英自言自語道:“王上啊王上?我什麼時候才能逃脫你精心為我編製的金絲籠呢?”
“溫筠,你是我見過的第三個人,第一個是王上,我從出生就由他養著,第二個人叫羽,美麗妖豔的羽,死了的羽,無性別的羽,死了多好,第三個人是你。”
英意味深長的看了溫筠一眼,接著娓娓說道:“王上是最有氣魄的男人!也是最小氣的男人,他要我為他彈琴,要我為他唱曲,要我和他上床,要我做他一個人能看見的尚書,我崇敬他,他給了我一種叫依賴的東西,我也恨他,他叫我失掉尊嚴,失去自由,把一個連妓女都不如的身份強加給我!”英憤恨道,聲音止不住地顫唞著。
“我是王的無奈的悲傷的玩偶,從小到大的玩偶。”英失神著,痛苦的低下頭-------
“王上駕到—”一個尖細的嗓音拖長了喑啞的聲調。
英的臉上突然換上了另一種表情,一種美麗泰然的表情,帶著一種優越和自信還,有一丁點點的嬌寵味道。
扭曲的英。
溫筠看慣了英的表演,痛苦的、瘋狂的、無奈的、欣喜地、抓狂的、憤怒的、詭異的、自卑的。英擁有著那麼多的表演和天賦,可是他隻肯在溫筠麵前表演,對於王,他隻有一種表情—絕對的順從和一種毫不做作的掐媚。
英是個瘋子,天才的瘋子!
溫筠躬身退下,走了很久,耳邊仍然回響著王和英的笑語。
於是年輕的溫筠深刻的憎惡著。
憎惡著美麗。
一種被玷汙了的美麗。
第十五章 晴芸的失落
感兒已經送走整整一個月了,幼小美麗的感兒始終走不出晴芸滿是創痕的心靈的牽絆。
“感兒—滌塵。”
晴芸念念不忘的始終是她最初的愛和希冀。
看著晴芸的低落和悲傷,淩天遲冷曆目光也染上一種愁緒。
她在我的身邊,我看見她的美麗、她的驕傲,卻始終不是為了我。
她與我咫尺天涯。
我今生再也得不到她的心。
我寧願殘酷些,守著她的人,不管她的心有所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