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一派繁華的景象,宮人們螞蟻一般辛勤的勞作著,豔麗的絲綢在行宮間來回穿梭,還有一些隱秘的物件也在暗中悄悄移動,所有的人都在心照不宣的笑著,所有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柳風齋裏是難得的寂靜,淡淡的芸檀香氣迷繞,華麗的家具都撤去了,一件簡單精致的睡榻,幾支采的宮花,淡青色的帷幕在柔風中輕輕揚動。
庸兒覺得自己的母妃似乎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每天都寸步不移的守在這素淨大籠子裏,安靜的把自己抱在懷裏,臉上和身上再沒有以前那樣強烈妖豔的氣味。庸兒疑惑的看著自己素麵朝天的娘親,小手輕輕撫摸娘細嫩的手指,娘卻沒有像從前那樣的抵觸,反而把自己抱的更緊,含著微笑親吻著自己的麵頰。
“你是娘麼?”庸兒揚起清秀的小臉。
“庸兒。”柳妃的溫柔的看著庸兒柔嫩的麵龐,手指輕輕撫過庸兒稚嫩的眉眼。
“娘,你會永遠對庸兒這樣好嗎?”庸兒的眼淚滴落,打濕柳妃的手指。
“會的。”柳妃歎氣,傷感的說著。
“我知道母妃舍不得庸兒,庸兒從此以後會很聽話的。”
“我知道,庸兒一直很聽話。”柳妃把懷裏的庸兒抱緊,輕輕的絮語著,庸兒的眼瞼逐漸變沉,黑色的瞳孔被長長的睫毛覆蓋,在娘親的懷裏漸漸沉睡。
“好一副母子情深!”林漠海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來。
“漠海。”柳妃神情的喚了一聲。
“柳顏,你還是老樣子。”林漠海自嘲似的笑笑,眼睛盯著柳妃懷裏沉睡的庸兒。
“你不能傷害他!”柳妃看見林漠海眼睛中的冷漠,緊緊摟住懷裏的庸兒。
“傷害他?我可沒有這樣想過。”
“那你為什麼把他弄成太子的候選人?你這樣做分明是想借刀殺人!”柳妃的眼睛裏滿是尖銳。“林漠海,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訴妮,你殺了真正的柳妃我管不著,可是你殺了他,你將來一定後悔!”
“後悔?!”林漠海冷冷的看了柳顏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庸兒是你的親生兒子!他死,你當然不願意了!”
“是!”柳顏瞪上林漠海冰冷的眼睛。
“哼!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和柳橙果然是一路貨色!”
柳顏轉過頭去,不屑道:“我們柳家就是這種人又如何,這和你也是無關!用不著你這樣多嘴的教訓!”
“教訓?你?”林漠海輕蔑,卻難以壓下心中的惱火。
女人啊女人。
柳家原來是林家的姻親,柳顏是林漠海四十歲那年明媒正娶的妻子,在林家還不滿一個月的時候就跟著人私奔跑了,林漠海當時還幼稚,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一點不夠好,嫁給自己的妻子為什麼一個月就跟人私奔!流言蜚語緊跟而至,老師的家族嘲笑自己無能,柳家責怪林家弄丟自己的女兒,每每和林漠海過不去。
林漠海一氣之下離開京城,開始自己為官的生涯,無意間發現柳顏竟然淪落到一家青樓賣笑,林漠海盛怒之下,把柳顏贖回家,厲聲責問,柳顏隻是不語,再後來,柳顏逃出林漠海的掌控,竟然逃到了皇宮。
“柳顏,你不過也是一個沒落的貴族,你到底有什麼好招搖?我不計前嫌的照顧你,別以為我敢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