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沒時間了(2 / 3)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拒絕我的嗎?”Brandy半開玩笑。

溪川愣了。

Brandy不想製造尷尬氣氛:“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盡管相互躲避了那麼久,但今天從一開始就不知不覺地恢複邦交,想形同陌路都難。溪川釋懷地點點頭。

“你說Luna有沒有可能已經回去了?”

“不可能。我把她手機留在賓館,還留了紙條,要她一回去就給我電話。但是……”溪川憂心忡忡地揚了揚自己手中的手機,“直到現在還毫無動靜。”

“我們現在往體育館方向開,我慢一點,你注意沿途的路人,她說不定會直接去會場。”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走進了迷宮裏。

一次又一次被時空玩弄,擦肩而過的我和你,在命運麵前卑微得像兩隻螞蟻。

令我更無法明白的是,即使對麵相遇,也裝作視而不見的我和你。

行走在共同的音符與舞步的罅隙間,各種各樣的障礙物橫生枝節阻擋我們的視線,連時光也有無數轉角,轉角後隱匿著我們不見天日的維係。

為什麼你就是不承認呢?

如果明天地球就要毀滅,今天我想和你一起度過,因為我比任何人都確定,你就是你,什麼也無法改變。

倘若你有迫不得已的原因無法承認,那麼我就和你一起守護這個秘密,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但是,能不能先給我一點陪你義無反顧走下去的動力?

她會去哪裏?

如果要找到她,就必須從她的角度去思考。

終於擺脫人群的Whisky背靠著牆,仰望自己麵前直穿雲霄的摩天大樓。

如果真是她的話……

也許會去那裏。

Whisky不敢確定自己在對方心裏占了多大分量,但別無頭緒,隻能沿著這個想法去尋找。

如果她真的在那裏,那麼……

那麼……

被正方形割裂的廣場,沒有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

星巴克咖啡。味千拉麵。肯德基。必勝客。每一點熟悉的細節的出現都將行將淡忘的記憶強調一些。

明明隻有百米距離,卻因舉步維艱而異常漫長。

遍布心中的苔蘚逐漸被剝離心室壁,連塵埃都被吹盡。雲朵藏在心裏,積累了那麼多雨水,越來越沉重。

廣場中央的金屬雕塑在垂直投下的日光裏熠熠生輝。更遠一些的地方,家樂福超市門口搭開龐大的臨時舞台,正在搞活動。

不知道簇擁在一起的人群是否要等到倒計時的最後一刻放飛手裏的彩色氣球。

十。

主持人舉著話筒帶領大家一起喊。

九。

越聚越多的倒計時參與者像某些簇擁在一起找尋家園的魚類,自在並且快樂。

八。

空氣變得濃稠得流淌不開,抽絲般拉出一道又一道白色的模糊光線。

七。

抱著紙箱的小販毫不羞愧地走過我麵前,大聲為迷醉天音的新專輯作宣傳——盜版的那種。

六。

廣場上成群的孩子戴著五顏六色的護具,穿著旱冰鞋,倏忽從視線中晃過。

五。

倒車的司機們警惕地借反光鏡關照著橫衝直撞毫無危機感的孩子們,一點一點小心地放開離合器。

四。

不遠處音像店傳出一首老歌:讓我愛難平、恨難消、情難滅、夢難了、心難過,你卻放手一了百了。

三。

轉角之後,是否有那個我固執地絕望地深愛的你。

二。

我究竟是住在你的心裏,還是被遺忘在哪個死角?

一。

驟然暴露在自己眼前,在PAPA JOHNS和避風塘之間騰起的巨大的氤氳著無數細碎水汽的噴泉,你脫了鞋坐在水池邊微笑著仰望噴泉變幻的形狀,流淌的池水剛好沒了腳背。

一如從前,隻有瞳孔深處一如從前的單純無邪,把命運的力量瞬間消磨幹淨。消失了跨度的三年時光破碎成殘像,被風吹向了無窮高遠的地方,那已經是與我們無關的世界。

零。

色彩斑斕的氣球飛向高空,人群歡呼起來,Whisky在女生身邊跪下,牽起她的手。

“Luna,我們回去。”

——Luna,我們是否能回到過去?

除了行程第二天明櫻出去散心忘了時間讓大家虛驚一場,整個上海演唱會算是以前所未有的熱潮完滿結束。

而真正令溪川高興的是,不知緣何,明櫻的精神狀況較先前好了許多。

回程時甚至半開玩笑地坐在行李箱上問溪川:“什麼時候拿礦泉水來給我喝呀?”

溪川被問得發窘,不知所措。

明櫻反倒不在意地笑起來:“拿來吧。我現在還是有點無法麵對困難。”說著牽過正在躊躇的溪川的手,寬慰道,“你也是為了我好。”

望著飛機上裹著毛毯睡得毫無知覺的明櫻,溪川依然在回味那句“你也是為了我好”。

很多時候,我們以“我也是為了XX好”的借口做出的舉動反而會對別人造成傷害。

這種善意純屬自認為合情,但也許未必合理。

回到北京後,每天進出公司,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反應遲鈍的溪川直到被明櫻提醒“好久沒看到蘇理事了”,才終於意識到長久以來的鬥爭對象憑空消失居然令人悵然若失。

GIN不像兩位藝人為專輯忙得天昏地暗,自然對這些雜事了解得多些:“前段時間公司全麵核查,發現迷醉和SEAL的虛賬很多,不明花銷計算下來占了所有支出的三分之一。蘇理事雖不是財務,但作為兩大組合的主管理事難辭其咎,目前被暫時停職了。”

“平時看多了她說‘我也是為了SEAL好’的同時做出些令人發指的迫害行徑,這下可真是大快人心。”溪川繼續整理樂譜,“說實話我絲毫沒感受過她所謂的善意。”

明櫻的關注點倒不在“懲奸除惡”的結局上,隻是有點疑惑:“其實不至於那麼較真吧?上下打點,這筆支出肯定少不了,又顯然不能歸屬於任何一項正經的名目。在業內也不是什麼新聞。”

“隻怕是抓個典型警示警示,也不過是暫時停職,上麵也並不想把蘇理事徹底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