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b裏變換的彩色射線打在少年的身上,額發太長又微低著頭,遮擋住一半臉,剩下一半也罩著陰影,看不見表情。隻覺得從那陰影裏傳出的聲音有強烈的威懾力:“身為長輩,也該有點分寸。”
大叔的小宇宙立刻爆發。女生在一旁完全事不關己似的等待被救,卻意外地被男生的手扣住手腕拚命拖住奔跑出去。
於是回到事發現場的淩浩軒隻看到了這樣一幕:承澤拉著一個女生拔腿就跑,身後兩個氣急敗壞的大叔從腰間掏出刀來拔腿就追。
男生不禁望天:這種“你逞英雄我收拾殘局”的日子到底哪天才是個頭?
沒跑出多遠,承澤一側身拉過女生躲在花壇背麵。女生警惕地回頭去張望:“怎麼沒追來?”
“因為我有保護神呀!”居然做出“V”的手勢!拜托你不要前後反差這麼大好嗎。
女生疑惑地望著花壇後打得不可開交的三個人:“他一個人對付兩個帶凶器的行不行啊?”
“沒問題,經常鍛煉的。”男生對“保護神”信心滿滿。
女生突然從男生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用另一隻手拍拍他的頭:“乖。在這裏等著,姐姐去去就回。”
“哈啊?”男生一愣神,對方已經從眼前消失了。
承澤沒想到,自己英雄救的這位美女之所以自始至終表現得那麼囂張,其實是有市級跆拳道冠軍的閃亮光環頂在頭上,比自己的守護神更加勇猛地三秒鍾結束戰鬥。
更想不到的是,兩位戰鬥英雄停下來互看對方,會露出“老天,能不能不要讓我每八小時見他一次”的鬱悶神色。
三人在台階上坐了一會兒,喝著便利店裏買來的啤酒。浩軒撐著頭晃晃手裏的酒瓶,轉頭對承澤說:“喂,這裏有你一位fan。”說著指指右邊的女生,“要不要簽個名報答她救命之恩?”
“??”男生聽得一頭霧水。
女生倒是明白過來,騰地站起身繞到兩人麵前分別端起下巴端詳一番:嗯,這個長得很像Brandy。這個麼……比起Brandy來倒是……更像Whisky。
有沒有眼花啊?不可能同時兩個人都這麼像啊!居然能見到活的迷醉!
女生想都沒想直接拽過浩軒索要紙和筆,並且索要簽名。
“現在不是簽不簽名的問題吧?你怎麼這麼晚還沒回家啊?”
“我根本就沒打算回家。”女生往地上一坐,索性坦白從寬。
浩軒無奈地歎了口氣:“那你打算住哪裏的?”
女生往剛才pub的方向一指:“本來和老板說好讓我住的。”
“也泡湯了不是?”
女生心一橫往嘲諷自己的人身上靠過去:“我不管,反正靠你了。”
浩軒愣住,心沒來由地漏跳半拍。承澤倒是反應敏捷,直接上前無情地從浩軒身上把女生推開:“好了,不要纏著我的Whisky。反正也不可能帶你去公司宿舍,我帶你去我家先住下。”
女生僵硬地直起身呆呆望著他:“你、你剛才說什麼?”
“嗯?”
“我、的、Whisky?”女生嘴角抽搐著,一字一頓地重複一遍。
兩男生一個翻白眼一個歎氣。
現在不是這種問題吧?你真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WB-fan啊。
雖然之後幾天一直被承澤不情願地冠以“淩浩軒女友”的名分留在自己家,但事實上並不怎麼常見工作繁忙的WB二人,多數時間是和承澤友善的爸媽相處。
寄人籬下白吃白拿說不過去,女生有時也幫著李媽媽下廚,隻是做出的菜都是鬼畜難忍的極品。
其他時間就聽李媽媽說那“過去的故事”,翻看迷醉堂堂的主唱大人的私家珍藏照片,研究研究小正太到美少年的成長曆程。
這個暑假過得挺閑適啊。
隻不過,和老人家一起相處了三天,便開始覺得有點鬱悶。李爸爸忙於工作,李媽媽雖然待在家但話題總逃不過柴米油鹽。
有點盼望承澤回來了。
可等來的並不是承澤而是浩軒。想想自己還真是無邏輯,身為淩浩軒女友(雖然是名義上的)盼望承澤歸來幹嗎?
雖然和期待的不同,但也著實令人欣喜,女生很happy地被男生領出去散心。
“我說你究竟打算什麼時候回家啊?”
開口就是掃興的話。女生白了他一眼:“又來了。我又沒借宿你家。哪來的立場趕人?”
“我哪敢趕你?隻是怕你父母擔心而已。”
“他們擔心了我現在還能在這裏?掘地三尺也肯定把我找到了。”說來也奇怪,居然沒像以前那樣才出門不到半天就被黑衣人帶回去,女生腦子裏沒答案,岔開話題,“我們去拍大頭貼吧?”
“不要。”男生果斷地拒絕,“最近的工作全是圍繞宣傳照展開的。看見鏡頭就惡心。”
“來吧來吧。我很感興趣美少年惡心是什麼樣子呢。”女生開始死拉硬拽。
“呃——”
“這張大的給我,放錢包裏。”分照片時,女生也用的是原始的搶奪手段。
男生不情願地敬上,還不忘囑咐一句:“別隨便往網絡上傳哦。”
“切——這種時候比較明智的做法是完全信任我。如果我是那種爆料小人的話,你和Brandy那些圈圈叉叉的事還能瞞天過海嗎?”
“我和他有什麼圈圈叉叉的事?”男生莫名。
女生曖昧地一笑,轉身就走。男生跟上去,聽她數著:“我的Whisky呀,我的守護神呀,平時要加強鍛煉喲,哈哈哈哈。”繼而轉過頭正色道,“以後要去荷蘭登記但不要領養血統不明的外國小孩呀,我多生一個送你們就OK啦”。
完全敗給她了。
男生用手指戳戳:“我有時候真搞不懂你腦袋裏塞了些什麼。”
找到命門了。以後每次隻要男生一提“回家話題”,女生就開始轉向“攻擊話題”。永遠都是後者獲勝。
“不能怪我,”女生兩手一攤,“你們給我製造太多想像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