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湛炎叡坐在自己的書房中。
趙管家彎腰站在他麵前,不敢抬起頭來。
湛炎叡敲著桌麵上的口供,敲了半天,那聲音聽著像是有幾分煩躁。
“已經查實了?”
半晌,趙管家才聽到湛炎叡冷冰冰的聲音,在他頭頂上響起,他連忙點頭不迭:
“是,王爺,目擊證人都在,這幾人的口供也是互相印證,全都是可以查實的……”
湛炎叡又沉默了一會,才說:
“你可把結果告訴她了?”
“啊?”
趙管家略抬起頭來,沒聽懂王爺這個“她”指的是誰。
“本王說的是若側妃。”
“哦,還,還沒,小人想著,先請王爺的示下。”
趙管家哪裏敢把這結果告訴若嵐嵐,這本就輪不到他來做主。
“也好。”
湛炎叡歎了一口氣:
“那你就讓人把王妃身邊的錢嬤嬤帶過來。”
“啊?是,是,小人這就去。”
趙管家抹著額上的冷汗,王爺該不會是真的要處置……
那可是不得了了。
“等等!”
湛炎叡的手指在桌上的口供上敲了又敲,最終還是叫住了趙管家:
“悄悄的,別讓王妃知道了。”
“是,是。”
趙管家這下心裏有數了,既然此事是錢嬤嬤一人所為,看來王爺也不會牽連到其他人身上。
王爺到底心裏還是念著王妃的。
趙管家出去了,湛炎叡獨自一人,坐在書桌前,想了許久。
從昨夜,言未晚趕過來時,說的第一句話,到她臉上的表情;
從在言府時,言未晚的表現,到當初他們相識時說過的話。
湛炎叡忍住將桌上口供揉碎的衝動,捂著額頭,他不願意相信這是言未晚所為。
就算,這是言未晚身邊的心腹嬤嬤所為,那也不能證明跟言未晚有關。
言家的人向來貪得無厭,膽大妄為,回門當日就敢想要把若嵐嵐直接格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或許,這真不是言未晚所為呢……
湛炎叡想到這一可能,微微鬆了一口氣。
“王爺,錢嬤嬤帶到了。”
此時,趙管家帶著錢嬤嬤,進了書房,用力地把她按倒在地上。
錢嬤嬤抬起頭,看到湛炎叡臉上的怒意,心中已經猜到了幾分:
“不知王爺瞞著王妃,把老奴召到這裏,所為何事?”
幾張薄紙飄到了她麵前,上麵是王府值守的下人,花園的仆役,掃灑的下人,各人的口供。
前前後後的口供加起來,正好印證出,是錢嬤嬤跑到若側妃院子後放火,意圖謀害若嵐嵐的犯罪事實。
錢嬤嬤心裏早有準備,見到這些口供,也不過是微微一愣,便拉下一張皺臉:
“王爺既已認準了是老奴所為,還何必瞞著娘娘,直接公布了老奴的罪行即可。”
她這話倒是點醒了湛炎叡,他為什麼要瞞著言未晚呢?
是為了防止言未晚跟錢嬤嬤串供,還是……
“好一個老刁奴,你既已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大事,卻還敢在王爺麵前指桑罵槐!”
趙管家忍不住嗬斥道。
“嗬嗬,王爺休怪老奴心狠,這若嵐嵐本就是我言家收養的養女,卻想奪走我家大小姐的寵愛和地位,我不過是為了向大小姐和言家盡忠……”
錢嬤嬤渾然不懼,連連冷笑,湛炎叡震怒,隨手拿起一個鎮紙往她頭上砸去。
“王爺!”
聞訊趕來的言未晚,正好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