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生活的悲慘生涯並沒有降落到趙武的身上,他隻是在晚飯時候第三次盛飯的時候,被邊子白阻止了。阻止的原因就是為了他的腸胃考慮,很久沒有吃飽過的趙武恐怕難以承受暴飲暴食帶來的危害。這個時代,一個人再強大,一把巴豆就能讓他懷疑人生,更何況趙武這樣,武力值肯定沒點滿,身體素養還敵不過野人的存在?
翌日,豔陽高照。
邊子白吃過朝食之後,悠閑地在帝丘的大路上消食散步。迎麵走來不管認識不認識的,都會熱情的和他打招呼。這種感覺讓讓他有種融入帝丘城,成為城中一份子的錯覺。可實際上,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好過衛國。
從百姓的精氣神,再到衛公的暮氣,還有死氣沉沉的衛國官場,毫無鬥誌的衛國軍隊……
這個國家的人或許是寬容的,但這個國家的生機已經腐朽。
“邊學士,聽您買了兩個女奴,昨日可好?”
話的這位一臉猥瑣,可邊子白卻並不認識對方,看穿戴應該是衛國的官僚一員,穿著士大夫的禮冠。
邊子白茫然道:“家裏需要有人幫忙,才找了兩個女孩進家門,並沒有納妾的打算。”
“嘿嘿,懂,懂的……”
話間,這人就走了,讓人一頭霧水。
“邊兄,告訴你,這奴市的女奴肯定比不上女閭,年紀的,受過調教的,懂得房中各種妙處……”
遇到一個老司機,邊子白隻能落荒而逃。
還有抓住邊子白的手,一個勁的推銷自己家的女兒有多好的:“女賢淑知德,容貌可人,正是學士尋覓的佳人,就在不遠處。”
半個時辰之後,邊子白頭戴一頂普通的草帽,衣服倒是沒有換,卻阻攔了幾乎所有人的親近之意。原因很簡單,貴族衣冠的重要性,有時候關乎到虛無縹緲的榮譽,甚至要比性命都要重要。孔夫子的得意門生子路就是在戰場上發現代表自己身份的冠歪了,在刀劍如影隨形的戰場上竟然放下手中武器,若無其事的開始整理衣冠……最後掛了。忘了一句,子路就是在衛國為官,是中大夫的官階。
“賢弟,切勿貪戀女色。”
“我去,我都這樣了還能被你發現?”邊子白扭頭一臉驚恐的看著公孫鞅,這家夥也是多嘴,他是不貪戀美色了,可問題是他混蛋占著茅坑不拉屎,邊子白的跟班白圭悲憤不已,尤其是這家夥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大師兄,王詡的首座大弟子。甭管走到哪裏,尊師重道是每一個想要立足上流階層的必修課,要是白圭開口,先要對公孫鞅表示出足夠的尊敬,躬身一句:“大師兄。”這讓他如何能忍?
這混蛋,竟然沒有給自己打招呼!
被忽視了!
瞬間,白圭憤怒值滿格,胸口的火焰似乎要焚燒起來毀滅這,這地,還有這眼前的混蛋。白圭憤怒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老板邊子白,好吧,他自作多情了,連邊子白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這會兒,公孫鞅正一副熱心腸略帶著急地拉著邊子白去了一個僻靜一些的角落,怒其不爭道:“賢弟,你太孟浪了。”
邊子白也是一頭怒氣,從出門到現在就沒有順利過。他不過是在奴市買了兩個十歲的女奴,瘦的讓人分不出公母來的樣子,臉好看有什麼用?再了,十歲的女奴,他也不可能真的連一點底線都沒有吧?他可下不去手。
可在外人的眼中,他成什麼了?
好色之徒,浪子,甚至連老好人公孫鞅都來勸解他,仿佛他真做下了十惡不赦的罪行似的,這不是往他腦袋上扣屎盆子嗎?就算是老實人也有被激怒的時候,更何況邊子白根本就算不上是老實人:“公孫兄,你不會管的太寬了吧?子自認為沒有得罪你的地方,何苦替人做客,讓弟難堪?”
“賢弟,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唉……”公孫鞅咬著牙到:“賢弟如果不想投魏,就不要和南氏走太近。”
完,公孫鞅就匆匆想要離開,話到此處,也算是做到了朋友該做的義務。更何況,邊子白的處事風格不被他認可。做事先為自己謀利,再做其他。貪財是肯定的了,這在士大夫階層中就是汙點。現在加上一個好色的頭銜,就衛公姬頹假道德君子的性格,能夠容忍邊子白在衛國還真見鬼了。
邊子白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被人陰了,拉住公孫鞅的衣袖,腆著臉道:“公孫兄,弟錯了,錯了,還請公孫兄給個薄麵,今日高氣爽,惠風拂麵,正是登高望遠的佳日,相請不如偶遇,讓弟代為安排如何?”
公孫鞅嘴角微微抽搐,他有什麼辦法?衣袖被邊子白牢牢地拽在手裏,想走也走不掉啊!就他的戰鬥力……沒有練武分的公孫鞅早就被王詡判斷為庸將,帶兵打仗會害死很多人的那種庸才,一腳踢翻邊子白還是有希望的,這會兒,他真沒想要跑的意思。公孫鞅悻悻然道:“賢弟,我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