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沒退路了(1 / 2)

由遠及近,有人聲從外頭傳入,邊子白隨即停下了話題,眼神好奇地看著公孫鞅剛才注目的房梁處,隨口問道:“公孫兄,剛才小弟見你看房梁入神,不知道可有奇異之處?”

“聽說這根房梁上已經吊死了七個人了,我總覺得頭頂陰森森的,讓人脊背發涼。”公孫鞅無奈道,他也怕鬼的好不好?

邊子白接連往後退了好幾步,這才心神稍微定了一些。好家夥,怪不得走進這院子的時候,總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原來第六感沒錯,這地方果真邪門。

膽子不大的邊子白果斷結束了談話,而這時,掌囚也帶著獄卒走進了院子。隨後高聲道:“探監結束,可有衣物留下?”

出宗伯府的時候,還看到苟變拉著宗伯府的小官掰扯。被拉住的這位不敢答應,更不敢拒絕。

相府的命令,他一個連大夫都不是小官敢拒絕嗎?

可問題是,宗伯府他也做不了主啊!

“苟變,你這不是為難我嗎?這宗伯府是個官都差不多是我爺爺,得陪著小心伺候,你和我說這些犯得著嗎?”對方很不樂意的反駁道。

苟變撇嘴道:“我也想找大宗伯,就算是小宗伯,肆人(官職)都可以啊!可問題是,每人搭理他啊!”

可不就是,苟變別看頂著相府子思門下,在門客和弟子這兩種身份中飄忽不定,可真要說起身份來,連個下大夫的身份都沒有。加上名聲還不好,不被國君喜歡,諸多原因之下,門房如果稟告說苟變來了。身份高的大老爺端著道:“讓他去找誰……”

身份低一點的,就說:“不在。”

身份再低……就沒辦法了,苟變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要是半道上拿出一份相府的手令來,絕對會讓看不起他的官僚陰溝裏翻船。

被拉住的這位宗伯的官員更絕望了,求饒道:“苟公子,苟大爺,你就行行好,我就是個‘司幹’,就是掌管大典戰舞盾牌和甲胄的小吏。你要是想要學戰舞,我倒是可以給你方便。可你找我肯定是找錯了。”

苟變的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連聲拒絕道:“我不學戰舞,學那玩意幹什麼?我就覺得你麵善,看著挺舒心的,就和你說說話。”

“可你剛才威脅我了?”小官說什麼也不信。

苟變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篤定道:“沒有。”

“有。”

“沒有。”

“你剛才還用相府的手令來嚇唬我?”司幹都快哭了,他覺得自己肯定是替宗伯府受過了,而且發泄的對象是相府。

對於司幹來說,獅子和老虎打架,最後戰火燃燒到了老鼠家門口,他就是那隻在門背後颼颼發抖的老鼠。

“苟變,走了。”

後背一挺,苟變就從靠在大門口的廊柱上彈起,邁開步子朝邊子白的方向走去,背對司幹還有模有樣的揮了一下手。

倒黴的宗伯府看倉庫的小官司幹急忙邁開小碎步,若同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溜煙的功夫就消失在視線之中。

邊子白覺得挺好奇,隨口問了一句:“你朋友?”

“不認識。”苟變的理由總是那麼強大,強大到讓邊子白都有種穩不住的境地。

一個趔趄還好沒從石階上摔下來,要不然就真出醜出大了。就算是對苟變不靠譜的性格有所了解,可還是被驚到了。不認識你和對方說的那麼熱絡,拉著手……如同久別重逢的兄弟,那種感情流露難道也是假的?

苟變還振振有詞地說道:“我就是讓他認為相府對公孫鞅很重視。”

“這沒錯。”邊子白從善如流,沒有必要去打擊苟變的積極性,可疑問隨之而來:“可他似乎看起來是個小吏吧?”

“司幹?”苟變眼珠子在眼眶裏轉悠了一圈,才想起來好像對方說過自己的官職。宗伯府的小官很多,主要分為三大類,一類是禮儀官員;另外一類是占卜的官員,最後一種就是掌管皇宮的部分事務。比如說內史,太史這類官員。

司幹?是幹什麼的,邊子白還真不知道。

苟變倒是剛才和司幹說的時候,知道了一些,解釋道:“就是掌管跳戰舞的盾牌和盔甲武器的下士。”

是個保管員。

這很容易理解,邊子白隨即想到,這絕對是芝麻綠豆大小的官。說是官,還可能是抬舉了他,恐怕在士大夫眼裏,這就是個胥吏。

其實司幹也挺重要的,貴族子弟成年之前被稱為舞象之年,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年紀呢?按照《禮儀》這應該是貴族子弟學習戰場作戰的年紀,舞象其實就是舞動長戈和盾牌的儀式性舞蹈。是戰舞中最為重要的一部分。

上到公子卿子,下到普通的士族子弟,可以說都和他們息息相關。可惜,司幹還是個倉庫保管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