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趕車的技術越來越好,不得不說,衛國的國力不怎麼樣,但是衛國的治安可能是這個時期最好的國家。
加上嚴苛的製度之下,國人和國君都對出格的事,絕不容忍的態度,讓帝丘有著一種不符合這個時代的祥和。
回到食肆,邊子白從車上跳下來,興奮地像一個孩子:“我終於在帝丘有房子了!”
從食肆內被喊聲吸引出來的白圭和路姬,迷惘地看向了公孫鞅。後者淡然笑道:“是的。內城的一座宅在。”
“花了多少錢?”
邊子白不管錢,他對於哪些動不動論斤算,稍微多一點就用石以計量單位算的銅錢毫無興趣。不僅如此,還有種嫌棄的累贅感。以至於剛剛解決財務危機的公孫鞅,也有種把錢不當錢的灑脫。
公孫鞅笑道:“一萬錢。就是南氏嫡子南卓在內城的外宅,南卓將房子過讓給了小白。對了,等城主府將契約送來,你們就可以去看新宅子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潘毅就算是已經不是郡丞了,但他還沒有交接,手中有權,不去交好上司,那該多蠢?
正說話的功夫,潘毅就帶著一個屬下,帶著轉讓好的契約送了過來。幾乎是前後腳,等於是邊子白和公孫鞅在路上的死後,潘毅就小跑著回到城主府,然後將還沒有上繳的大印確認了過戶的契約。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南卓的宅子就已經是邊子白手下的產業。
“現在能去看一看宅子嗎?”路姬聽到將有新宅子住,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下去過。別看她平日裏也不是那種計較的人,也不炫耀,並不是說她對住處沒有想法,臨街的鋪子雖然一樣有房間住。可總給人一種漂泊不定的感覺。
內城的宅子就不一樣了,這才是一個家,一個真正的家。
邊子白笑道:“當然,一起去,今天就把大家的屋子定下來。到時候大家選好想要的屋子,明天準備一些日用的器物,送入新宅子,算是搬家了。”
“我們也有嗎?”
趙果和趙朵跑了過來,期待的看著邊子白。
或許還一個人,對於小女奴的心思根本就懶得搭理,可邊子白不在乎尊卑高下,加上兩個小蘿莉粉嘟嘟的,可愛的很,自然不忍拒絕。答應道:“你們也一有。”
一家人興奮地趕到南卓的別院的時候,站在大門外,這才將心頭的興奮勁降了下去,看著高大的宅門,有了一絲畏懼。這樣的高門大閥,是他們該住的嗎?
大門開著,南豐身邊的那個老仆人站在門口,就算是門口羅雀的荒涼,但老人垂暮之年的年紀,卻給人一種穩如磐石般的穩重。這一刻,連同來看熱鬧的公孫鞅都感受到了凝重。豪門的底蘊,恐怕真不是幾個金餅就能窺探一二的。
老仆不熱情,不刁難,就是一平常的語氣開口:“少爺讓老奴將庫房的目錄交給內史大人,家中奴仆已經在半個時辰之前離開,侍女歌姬同行,隻是馬廄留下了十來匹駑馬,少爺的意思讓留下贈與大人。”
“有勞了。”連邊子白都感受到了對方的那股子忠心,可語氣卻沒有絲毫的波動,伸手拿過了名冊,點頭告謝。
“老奴告退。”
老仆人牽著身邊的一個童子,可能是他的孫子,蹣跚著離開了大門,後背挺直的,風帶衣袂,白發迎風展開,這等風度,恐怕連朝堂上的官員也不多見。可就在南氏之中,竟然還有此等奴仆。
連邊子白都有點羨慕。至於凝重?算了吧,人都得罪了,就不在乎得罪的有多深了。
反正南卓想要繼續軍械生意,就少不得無鹽氏的熟鐵供應。而無鹽氏在帝丘的當家人鍾離昌可還盼著邊子白給他帶來更多的秘方。
就算是冶煉熟鐵的工藝,邊子白也是拆開來一點點的給。隻是第一次給的比較集中,才有種打包出售的錯覺。或許隻有當事人鍾離昌才清楚,邊子白的難纏。如果是單獨的一份秘方,鍾離昌雖不至於違背當初的約定,可變相的減少帝丘冶鐵工坊的產量,從而轉移利潤他是辦得到的。
可是因為怕得罪邊子白,擔憂更多的秘方被競爭對手獲得,才不得不將當初的承諾做到了一絲不苟的程度。以至於在南卓的眼中,鍾離昌有種被邊子白吃的死死的感覺。可實際上,商人逐利,誰能清楚鍾離昌想到的是從邊子白身上獲得更多的利益,在沒有百分百把握讓邊子白將秘方全部出售給他之前,鍾離昌是不會翻臉的,甚至會擺出一種言聽計從的樣子。
公孫鞅看著老仆,有點失神。
他努力會議,公孫家族也是輝煌過的。或許,在公孫家族最輝煌的時代裏,也有這麼一兩個讓人讚歎的老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