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子白甩開袖子,走在最前。
進入營門的那一刻,他看了一眼守門的士兵,停住了腳步,眼神陰霾的看著對方。值守的士兵莫名其妙,卻有種被野獸盯住的心驚膽戰,根本就不敢直視邊子白犀利的眼神,可又躲不過去,隻好哆嗦道:“大人,請。”
“非主將,無令而闖入營門該當何罪?”
邊子白一開口就是問責,絲毫不給士兵反應的時間,就開口道:“如果本官記得不錯的話,斬立決!”
士兵驚愕地看著邊子白,反應很奇怪,就像是在說:“你不要逗我。禁軍之內相親相愛,怎麼可能殺自己人?”可是麵對邊子白,尤其是這位穿著好像是高官的少年,根本就沒有反駁的勇氣,反而哀求道:“大人,小人不知有此軍令啊!”
“念爾等初犯,鞭十五。且記下。戰鬥數罪並罰,當然也能功過相抵。”邊子白從容道,反倒是衛兵臉色蠟黃,一個勁的哆嗦,打仗,要打仗了?哪兒來的敵軍?要死人了,某這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趕在這個節骨眼上當兵,這是要死啊!
邊子白說完,將手中的兵符遞到了衛兵的麵前,並開口道:“勘驗兵符。”
士兵完全懵了,什麼路數,還讓不讓人好好過日子了,一開口就要打十五鞭子,會受傷的好不好?另外還要打仗,不會是大人物的惡趣味吧?可萬一要是真的,他連想都不敢想,結果會如何?心中一個勁的哀歎:“某可是連一個兒子都還沒有……”
很快,衛兵有醒悟過來,似乎他連老婆都還沒有。人生什麼好東西都沒有嚐過,就要上戰場送死,他都替自己鳴冤不已。
還讓他勘驗兵符,他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啊!
就算邊子白的身份他不得而知,但不要忘了這個軍營內駐紮的都是禁軍。他們是會進入宮廷之中值守的軍隊。別人或許不認識,但是內宰丁隻肯定見過。雖說是他們認識丁隻,丁隻肯定不認識他們。
但是內宰丁隻陪同而來的人,他敢查驗對方的身份嗎?
肯定不敢了,萬一對方記恨怎麼辦?
就當士兵左右為難的時候,仲叔牙臉色羞紅,扶著腰間的寶劍,快步跑了過來。來不及喘息就告罪道:“卑職無能,讓中大夫失望了。”
衛兵驚顫地看著邊子白,對方的年紀恐怕比他要小上很多,但已經是中大夫,難道是國君家的公子?
見衛兵還在發愣,仲叔牙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過去,將守門的士兵踹了一個趔趄,憤恨道:“傻站著幹嘛?還不照著大人的吩咐去做?”
真不是仲叔牙故意要怠慢,而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禁軍當值,人數上並沒有直接的規定。少幾個並不是什麼大問題。隻要君上不過問,底下的人是不會捅破的。但是召集士兵,點了名冊之後發現直接少了一半的時候,也嚇了他一跳。
可邊子白一來就要立威,這讓仲叔牙很不解,禁軍這群人都是什麼路數,他最清楚了。都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主。恐怕立威到一半,邊子白就要麵對一群鬧事的士卒,無從下手了。
勘驗完虎符,邊子白這才進入營門。
軍營裏的一切對於孫伯靈來說,都是那麼的新鮮,他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四處張望著。作為兵家傳人,孫家被寄予厚望的繼承人,孫伯靈的表現並不想是個出色的兵主,更像是一個天性好動的孩童,對任何新鮮事都有著很大的好奇心。
原本還想要解釋一二的仲叔牙,在看到丁隻鐵青的臉色之後,果斷選擇了閉嘴。
而邊子白沉聲道:“擂鼓!”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三通擂鼓之後,士兵們一個無精打采的聚集到了轅門附近,好奇的看著邊子白。似乎帝丘出了一個名人,才一個月時間,就從一個酒肆裏說故事的小混混,一躍成為內史令,中大夫,大概是眼前的這個少年吧!仲叔牙再之前肯定也給屬下說過,少年人脾氣不好,心高氣傲,讓屬下不不要去試探邊子白的耐心。可是……士兵和底下軍官都不是那麼容易哄騙的主,一個個都注意打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