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被趙軍騎兵瘋狂衝殺的步兵人人自危,而阻擋了兵車攔截的弓弩兵互相推搡,雙方就在這種混亂的局麵下,撞擊在了一起。
鑿穿!
趙軍似乎從一開始就打著這樣的念頭,就是鑿穿衛軍的步兵方陣,給衛人留下一個慘痛的教訓。既然拿邊子白簡化版的‘卻月陣’毫無辦法,隻能將目標選在了衛國步兵方陣的頭上。至於苟變感覺有多冤,這根本就不是趙軍考慮的問題。
趙軍感覺更冤,他們是帶著貨物來交易,用趙軍騎兵旅帥的話來說;“他們被無恥的衛人黑吃黑了!”
當然,閑著也是閑著,趙軍還順便收集了一些衛國的情報。
轟——
戰車撞上騎兵鋒矢陣的那一刻,頓時人仰馬翻,這一刻,在撞擊附近的人都感受到了人在戰爭麵前的脆弱。讓苟變氣得吐血的是,禁軍的這幫混蛋竟然出奇的愚蠢,都擁擠在一起,方陣自始自終都沒有被撞穿,但是這一點都不值得慶幸,因為帶來的後果是傷亡急劇飆升。
要是衛軍選擇散開隊形,如果麵對的是一百多的趙軍騎兵,肯定會是一場絕望的屠殺。
騎兵屠殺步兵最願意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局麵。
可是當趙軍的騎兵隻剩下二三十騎的那一刻,戰鬥的模式變了。如果禁軍的這群人散開了,就算是四五個抱成一團,趙軍也奈何不了這些步兵。別以為騎兵是萬能的,是無所不催的強大兵種。要是每一個騎兵都要麵對三四杆一丈多長的長戟的那一刻,還有時不時飛來的冷箭。不管是騎士也好,戰馬也罷,隻要被長戟紮上幾個窟窿,製定完蛋。
可是嚴密集結再一起的步兵呢?
結果很悲催,他們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麵對完全衝刺起來的戰馬。這一刻,騎士的作用幾乎微乎其微,反而速度衝刺起來的戰馬所造成的傷害,幾乎是成片的攻擊。
所幸苟變的臨時決斷將趙軍最好的局麵所打破了,可即便如此,長戟斷裂的聲音,戰馬受傷之後絕絕望的悲嘶,還有禁軍驚慌失措的喊叫,在他耳畔就沒有停歇過哪怕一刻。
苟變甚至一度以為自己耳背了,他竟然聽到了——救命!
很多年之後,苟變閉上眼睛就會回憶起這一幕,而每當這時,他會問自己一個讓他無法解答的問題——這尼瑪也算是軍隊?
邊子白就算不待見這些禁軍的士兵,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群連混混都不如的士兵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屠殺。
將手中唯一能夠對騎兵做出反擊的兩輛兵車派上了戰場:“趙武,你帶著戰車去劫殺騎兵,務必攔截所有的騎兵,不能讓人逃了。”
傷亡在持續上升。
趙武指揮者自己的兵車投入了戰場,作為一個戰場廝殺的老兵,他自然明白騎兵的作戰規律。堵在騎兵的身後一點點的擠壓騎兵的作戰空間。騎兵這種兵種和兵車差不多,但是比兵車不如的是,騎兵再陷入人群之後就會徹底失去反抗能力。
這一點,就連彪悍的趙軍也無法改變。
在失去了速度之後,騎士手中兩尺長的彎刀,根本就威脅不到手拿長戟的士兵。反而接連被挑落馬下,而幾個想要退出戰圈的趙軍,發現後路被趙武給堵住了。千鈞一發之際,他們決心誓死一搏,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趙武手中的長戟穩穩的此種趙軍首領的那一刻,幸存的趙軍仿佛一下子被抽掉了靈魂,呆呆的看著孤零零的幾個袍澤。
反抗。
如同他們的上司那樣,用死亡來扞衛最後的尊嚴,還是放棄抵抗,帶著屈辱活下去。
戰鬥在電光火石之間爆發,瞬間達到最慘烈的程度,同時也在很短的時間內結束,仿佛這支趙軍的最後的表演,如同煙花一樣,絢麗,耀眼,卻異常的短暫。
當最後一個趙軍騎兵被刺下戰馬的時候,遭遇過一場突如其來生死之戰的衛國禁軍的臉上都流露出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不知道誰沒羞沒躁的喊了一句:“完勝!”
就連臉皮異常結實的丁隻聽到這句本來可以讓他很自豪的歡呼,在這一刻讓他踉蹌地差點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