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風漲火勢(1 / 3)

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莫過於,老師說分數不重要,但實際情況是80分才及格,然後補考是不存在的,不滿80分,都留級。

苟變麵對的情況也差不多,甚至比考試來更加嚴重,因為戰爭不存在複盤,所有的戰爭都隻有兩個結果,要麼你死,要麼我亡。對衛軍來說,一旦讓趙國騎軍脫逃了,就不會再有機會殲滅這支趙國最為重要的機動兵力。

“將軍,我們在上風口。”

冬天的風,最是無情,呼呼的刮著。苟變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在上風口,兩千人馬雖然不算多,在夜晚行軍不點火把的情況下也不太容易發現,但問題是夜間行軍也不可能什麼聲音都不發出來,而北風能夠恰如其分的將他的軍隊在行軍中發出的所有動靜,送到遠在幾裏之地外的趙軍麵前。

這就讓他不得不選擇一條更加安全的道路,來隱匿自己的行軍。

唯一的辦法就是繞路。

蕩陰廢城附近的路他已經很熟悉了,也有完整的輿圖錄入,但他還是一遍遍在輿圖上計算著距離,深怕遺漏了什麼。良久,他才歎氣道:“隻能從蕩陰廢城附近繞過去了。”

平原上的行軍不走直線的最大困難不是繞路,而是迷路。更何況在夜晚,天上刮著風,還看不到星光的陰雲密布,這讓行軍過程更加帶了一些不確定的因素。

“將軍,是否將石三他們找回來?”

對於石渠的想法,苟變心知肚明,畢竟是自己的族人。當將軍的,最看重,或者說依仗的永遠都是自己的族人組建的親衛軍隊,這才是在生死關口為自己拚命的部下。任何一個將領都舍不得讓親信去送死,尤其是這樣做會讓自己的族人寒心。

但苟變卻不敢輕易調動,因為太冒險了,軍隊一旦行動,就擔心暴露的危險,尤其是步兵偷襲騎兵,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苟變真不敢開這個口子,他剛剛下令全軍不可少一人急行軍,就算是死,也給他死在馬背上,而且除了派出的斥候,任何士卒和軍官都不能擅離行軍隊列。這時候,要想去幾十裏外聯係三百個被當成誘餌的士兵,這個命令他要是敢下,結局就有可能付出全軍覆沒的代價。

因為這批‘誘餌’就是讓趙軍發現的,目的就是讓趙軍誤以為衛軍主力在‘誘餌’活動的那片區域。可實際上,衛軍早就和‘誘餌’脫離了至少五十裏。這是一個斥候不可能偵查的距離,也是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一旦苟變答應了石渠的請求,派遣了信使去和‘誘餌’聯係,很可能信使就會被抓。

一旦信使被抓,就很可能暴露衛軍靠近趙軍的動機。

不但衛軍可能最後毫無收獲,還被有所準備的趙軍給予痛擊,甚至全軍潰敗的危險。畢竟,趙軍都是騎兵,衛軍難以限製。

石渠見苟變麵露難色,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頗為不妥,尷尬的訕笑了幾句:“將軍,末將讓你為難了。此事不提也罷!”

苟變不敢冒險而心中有愧,隻好寬慰道:“將主也說過充當‘誘餌’的兄弟不會有危險,石兄多慮了,戰後兄弟相見也不遲。”

頓了頓,苟變才繼續道:“如今最讓為兄為難的是我軍不能走近路,直接靠近大野澤容易趙人發現。隻能繞過蕩陰古城,但是這麼一來,我軍就必須要多走三十裏路,而且進入大野澤,恐怕是一場惡戰,士卒的體力才是最大的隱患。”

“是啊!將主太心急了一點,八十裏急行軍我軍能做到。畢竟在這片區域作戰多日,我們對地形非常熟悉,也不存在迷路的可能。但是末將擔心將主指揮的其他友軍是否會按時抵達戰場?稍有差池,我等將孤軍奮戰。”

石渠心中是有怨氣的,但是不敢表現出來。隻能用幾千人的安危來說事。

苟變真不敢搭茬下去,深怕到時候心有怨氣的石渠說出一些要命的話來,影響軍心,拍打了戰袍上的碎草屑,開口道:“不想了,為將者,軍令不可違。而且將主的謀劃也沒有出錯過,我等遵命行事即可。”

石渠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忍住了。

邊子白並非算無遺策,龐爰從陶丘出兵,繞過蕩陰古城之後,從大野澤直插大河,渡河之後就猛攻馬邑。這哪裏是算無遺策?簡直就是被龐爰當驢耍了。可是有些話說出口,真的是覆水難收了。要是傳到邊子白的耳朵裏,邊子白不會親自出麵找他的麻煩。最大的可能是讓公孫鞅出麵,這家夥要是真要和自己過不去,不死也要脫層皮,惹不起,隻能躲了。

在林子外,石渠還真被自己嚇出了一頭身冷汗,就見軍法處的小軍,一個個目光如鐵一般陰冷的眼神掠過他,最後落在了苟變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