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走了趙廣,邊子白略帶遺憾的砸砸嘴,這是條大魚,沒想到落在了他的手裏。
可是這條大魚不配合,愁人!
但這對邊子白來說,都不是問題。人在生死門麵前的渺小,會最大限度的擴大內心的恐懼。一個求死的人,隻要在生死線上被拉回來過,就免不了想要活下去。可活下去就要付出代價,想要讓懸在脖子後的屠刀拿走,必須要做出犧牲。
是讓尊嚴被恐懼支配?
還是一條道走到黑?
趙廣的反應在邊子白的眼裏是很有前途的,這家夥開始猶豫了,這是好現象,再嚇唬一陣,估計就會從了他。不對,是棄暗投明,站在正義的一方。但也有不知趣的人,比如說趙聃,這家夥……看麵相就是死不悔改的挨刀貨,想要說服趙聃當叛徒,恐怕有點難。算了,最不濟可以那他當隻雞來用,效果一樣杠杠的。
申屠在攔著趙廣自裁的那一刻,就已經說明了他的屬性——軟骨頭。這時候就算是明知道要硬氣一點,才會讓邊子白重視,但是膝蓋軟了,他有什麼辦法:“小人以為,大人剛才的設想很有機會。”
“那個想法?”
邊子白心知肚明,可就是臉上笑盈盈的,也不說破。
申屠臉上變幻了一陣,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幹脆勁:“小人說的是您老讓小人去邯鄲散布謠言的計謀,實在是高人一等,非將主雄才不能出其左也!”
“你能給我帶來什麼好處?”邊子白可不是說一通好話就能夠糊弄過去的人,能為他所用,必然要有利用的價值。沒有價值的人,他估計也沒有心思留下來。
申屠想了想,試探道:“不知將主想要知道什麼?”
“龐爰的所有習慣,趙軍的戰略意圖,糧草,軟肋……”邊子白頓了頓,繼續說:“隻要你能說出這些,我可以放你回去。”
申屠驚愕了一陣,他也想知道龐爰的作戰意圖,但是他湊不上去啊!龐爰手下五萬人,他怎麼會給一個三千人將說這些?
申屠的反應讓他失望了,但還在情理之中。讓人將申屠等人都押解下去。分開看押起來。放在一起,他怕申屠被人給弄死。當然,死了一個申屠,還能有第二個申屠,第三個申屠。
至少三千俘虜之中,找出幾個怕死的人不麻煩。
可其他人能有申屠好用嗎?
身份和地位就遠遠不如,說服力也遠遠不夠。
如果是一個小卒子,跑到邯鄲街頭說趙廣叛變了,誰信他的?
第一時間就會被城守府軍給抓起來,嚴刑拷打一陣,然後殺掉。
可是申屠不會有這等困境,他本人出現在邯鄲,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趙國的朝堂上第一個反應就是,邊軍的騎兵恐怕不複存在,既然邊軍騎兵覆滅,那麼騎兵統帥趙廣要是活著就肯定叛變了。至於說死了,那麼對於邯鄲來說就更容易了,先把趙廣的家人控製起來,押入大牢之中,等戰爭結束之後,一切都有了定論之後,再做打算。
等到邊子白眼前沒有了俘虜,眾將卻沒有絲毫要散去的打算,反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邊子白,仿佛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到一些端倪似的。
“你們幾個什麼表情?”
邊子白佯裝生氣道。
苟變不解:“那個……將主,為什麼你能一口氣說出那麼多的陰謀,可是你……”
“你不會以為我當官時間不長,經驗不豐富,不應該有這種感悟吧?”邊子白解釋道:“其實很簡單,你們隻要一直抱著一種心思,認為這個世界上總有人在背地裏想要害你,然後你就會想到很多種淒慘的死法。接下來就是找對應的辦法。大家不都是這麼當官的嗎?”
什麼呀!
誰這麼當官了。
苟變發現自己和邊子白根本就說不到一塊去,有點懈氣地離開了。
將近傍晚,戰場的繳獲的統計終於彙總了起來。後勤司馬弘考帶著一大盤的簡牘匆匆趕來,彙報這一天的戰鬥繳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