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子白頷首道:“很好。如今叫上你們來,是準備說一下出兵的情況。”
帥帳內頓時嗡嗡聲四起,這讓邊子白有點不悅,看著幾個手下的將領躍躍欲試的想要開口,他提前開口道;“這次作戰是上軍此役最後一戰,除了留下五百士卒看家之外,其他人都要上戰場。”
“給你們一個機會,誰要留下來?留下來看守大營多舒服,不用受風吹,能頓頓吃上熱食,誰在帳篷裏,多愜意啊!”
眾將也是學乖了,每當邊子白說出一個很好的差事的時候,同時也會連帶贈送一個讓人後悔不已的坑。
他們可不敢輕易嚐試將主口中的所謂‘愜意’。
邊子白的眼神在眾人的麵前掃過去,一個個嚇得如同鵪鶉一樣不敢抬頭。邊子白心中得意不已,治不了你們還?想到此處,他更高興了,蠱惑道:“你們要知道,留下來可是好差使。不用在風雪天趕路,睡在溫暖的營帳裏,還有數不盡的糧草可以享用,更沒有作戰傷亡的危險。也就是說不用擔心在戰場有個閃失,回不了家。而是在獲得這個名額之後,那麼就能夠寫家信,告訴家裏的父母妻兒,還有多少天就能回家了。這等好事怎麼就每人爭取呢?有沒有自告奮勇的沒?”
“沒人做聲,我可欽點了?”
“將主!”車渠抬頭低聲道:“某是一定要上戰場的,將軍切莫冷落了卑職的一片赤誠之心。”
仲叔牙開口道:“是啊!將主,我等有為將主戰死之決心,也不留下來。”
……
一個個將帥們開始表決心。於是大帳內最後剩下了下大夫弘考,這位是輜重司馬,還是邊子白在帝丘的鄰居。等到所有人都表完了決心之後,他傻眼了,似乎就剩下他一個了。可問題是他是文官,上陣殺敵也幫不上忙啊!
邊子白就認準了弘考似的,點頭對弘考說道:“既然如此,就讓輜重營留下來了,弘考大夫有勞你了。”
弘考茫茫然不知所以,他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什麼,因為連公孫鞅都踴躍報名,看架勢有上陣殺敵的膽略和決心。可公孫鞅不是和自己一樣,都是文官嗎?他瞎起哄個什麼勁?
不明所以之下,他扭頭低聲問道:“公孫兄,此種是否有玄機?”
公孫鞅本來不想說,但是看著弘考乞求的小眼神,有種可憐巴巴的樣子,心頭一軟,低聲湊在他耳畔緩緩道:“大軍都走了,留下來的不過幾百士卒,萬一趙軍從馬邑過河,豈不完蛋……”
聽到這裏,弘考差點嚇暈過去。丟失了營地的罪過是小,萬一趙軍殺了他泄憤怎麼辦?
不講義氣啊!
平日裏來倉廩領物資的時候,一個個開口就是弘兄,弘大夫,恨不得每個人都和他有八拜之交的熱情。可是關鍵時刻,你們就是這麼對兄弟的?
弘考立刻跳起來,他要反駁,他絕對不能做趙軍的俘虜。上軍數戰皆勝,所有人都撈足了功勞,唯獨他,作為輜重司馬,沒有功勞隻有苦勞且不說,輪到最後還要擔驚受怕,甚至有被趙軍俘虜的危機,這讓他如何能答應?
“將主,某雖然是文士,但也有弓馬劍術傍身,如今諸位同僚都有戰功在身,唯獨某沒有。還請將主給屬下一個機會,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弘考說完一揖倒地,大有邊子白不答應他,他就不起來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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