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啊~”
男人狂奔過來死死揪住我的衣領,我剛想開口解釋,旁邊的白娜娜又搶先一步,“錦琰哥哥!你終於來了啊,你看看二姐身上這些青青紫紫的痕跡,大姐她怎麼可以這樣做!剛剛還打我,威脅我不要說出去…嗚”
她哭得梨花帶雨,一雙含情脈脈的眸子裏刻滿委屈。
“幽幽!”
男人立即將我整個人甩在地上,撲過去單膝跪地在病床前,眼神擔憂的看向白幽幽。
隻一刹那,他的眸底已然猩雲狂聚。
“白、伊、洛!你這個十惡不赦的賤人!”
“呃!”
他這是下了死手啊……
我死死捂住被他踢到的小腹,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嘴角泛起苦澀,絕望在心底漣漪。
——
再次睜眼,入目一片白茫茫。
我這是到了天堂麼?
好白,好純淨的顏色。
可隨之而來滲入四肢百骸的疼痛赤裸裸撕碎我的奢望。
嗬嗬。
就連死,也成了一種奢望。
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我無意間瞥到牆上的掛曆。
農曆七月七。
情人節嗬。
別人的情人節小兩口恩恩愛愛,而我呢。
唯有這寂寥冷清的病房守著我,不背叛我。
可笑嗎?可憐嗎?可悲嗎?
我昏迷了三天。
臉上的傷口似乎結痂了,一塊不知從哪兒來的銀色麵具代替了厚厚的紗布。
也好。
如今這張臉已經徹底毀了。
但其實,它毀沒毀,也沒人看呐。
肚子好像有點餓,在咕咕叫。
可是,我卻連一點胃口都提不上。
起身,邁著蹣跚的步子往病房外走。
不知不覺,秋天已經來了啊,天也冷了。
我漫無目的的走在空曠的走廊裏,一下又一下的摸著手上的戒指。
這大概,是唯一經過他手戴在我身上的物件了吧。
這段形同虛設的婚姻,不知不覺,也已經過去三年了。
那時迫於聯姻的壓力,加之顧爺爺喜歡我,所以,顧錦琰不得已娶了我。
原以為,我可以用我的一腔熱忱捂熱他這塊鐵石心腸。
可到頭來。
一切不過都是我自作多情,自導自演,自作自受。
我愛他,入了骨。
可他卻……
不!
他當年該愛的人原本就是我啊!
我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
我傻傻的以為,隻要顧錦琰知道了這一切,他就會愛上我,可是——
當我推開白幽幽的病房門,看到他對她情深似海的黑眸,一整顆心,瞬間又涼了半截。
“錦琰,我…”
“賤人你還有臉來!幽幽已經被你害成這樣了!你還要去掐她,弄得她全身淤青!”
他大跨步來到我的麵前,掐住我的脖子將我舉離地麵,一雙冷漠決絕到殘忍的猩紅眸子緊緊逼著我。
“不…我沒有,我沒有……”
我聲如蚊呐,拚盡所有氣力搖頭。
“你還要狡辯!白伊洛…你真的是喪盡天良!”
肺裏的空氣一點點的被剝奪走,我呼吸愈發困難,可他的手勁卻還在加大,我以為自己就快要一命嗚呼,索性閉上了雙眼。
原來當死亡這一刻這麼近的時候,我會如此釋然。
“嗬賤人!就這樣讓你死了太可惜!”
他猛地一甩,我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重重落地。
疼,震碎骨骼的疼!
“跪下磕頭!給幽幽道歉!”
顧錦琰暴喝一聲,那嗜血的眸子不容置疑。
我巍巍顫顫的抬頭,哆嗦著唇,最後一絲尊嚴迫使我發出最後的呐喊,“我不!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憑什麼一次又一次,全部都要我來背這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