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什麼情況啊,遲哥?在火車上你都能跟人幹起來?”
元亮聽聞有人在衛生間門口打架了,又想到程遲去撒尿很久沒回來,便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於是趕緊找過來。
果不其然,站在程遲對麵那男的,腦袋都破了,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一個醫生正在給他處理傷口。
程遲手握成拳,湊嘴邊輕咳一聲:“不是我。”
“啊?不是你?那是誰啊?有誰比你下手還狠?”
頭破血流的紋身哥突然間嗚嗚哭了起來,手抹了一把臉,血和淚混在一起,瞬間變成了大花臉。
他指著時蕊:“是她,就是她把我打成這個樣子的。”
“啊?”元亮的聲音提了八個度。
一個手臂上紋著紋身,長得人高馬大的社會哥,竟然被一文文靜靜的姑娘給收拾了?更搞笑的是,這社會哥竟然還好意思哭?還哭得好幾把委屈?
元亮笑出了眼淚,手搭在程遲肩膀上,腰都站不直了。
“這是真的嗎?我他媽怎麼就那麼不敢相信呢?”
時蕊正在做筆錄,她如實講述了之前發生的事,也認真回答了警察的每一個問題,不時點頭搖頭,表情很乖巧,眼神也很純淨無害。
程遲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個男人想強吻她,他是準備出手的,隻是姑娘比他更快一步地抄起一隻不知道是誰放在那裏的水杯,砸在了男人的頭頂上。
於是,他成了這起事件的唯一目擊證人。
元亮歎一聲:“這姑娘,還真看不出來啊,酒這個東西果然壯膽。”
程遲回憶她在反擊那一刻的表現,她砸完之後,見到了血,那一瞬間,後怕和慌張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
她不是膽子大,她恰恰是很害怕。就像彈簧一樣,情緒壓到了某種極端,反彈力是很驚人的。
警察在了解了整個事件以後,對那三個男人進行了批評教育,警告他們玩某音要適度。
這是時蕊第一次聽某音,她並不知道某音是什麼,隻知道這三個男人的一係列非正常人表現是為了拍某音,為了當網紅。
城裏人真會玩兒!
後來了解了某音的時蕊回想這件事,她覺得這三個男人的目的是不單純的,他們是真想趁她醉酒占便宜,也是真想拍出一炮走紅的勁爆視頻。
欲望使人進步。
欲望也可能使人精神分裂啊!
事情解決以後,時蕊看著警察把那三個男人帶去了別的車廂後,直接衝到衛生間裏吐了。
當她從衛生間裏出來時,門邊靠著一個人。
少年穿著純灰色的恤,黑色的過膝休閑褲,黑白的運動板鞋。他身形修長,一隻腿隨意伸著,就已經占據了過道的一大半。
不像是故意的,但也沒有收腿讓一讓的意思。
時蕊往前走了一步,停在他腳邊,抬起了頭。
少年很高,她需要仰視他。
他下巴輪廓鋒銳,眼眸深邃。耳朵上一個純黑色耳釘,在燈光下閃著光澤,點綴出幾分不羈。
“剛才,謝謝你為我作證。”她聲。
程遲發現她臉紅了,那是從白皙的皮膚裏透出來的紅潤,紅得剔透自然。
“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就一聲謝謝就完了?是不是少了點兒誠意?”
他的聲音低沉好聽,尾音刻意上揚,有幾分輕佻的味道。
時蕊愣了愣。
特意跟他聲謝謝是出於禮貌,可她沒想到他會順著杆子往上爬。先前他替她作證的時候,她明明還覺得他是一個挺正派的人,這會兒怎麼好像在故意為難她似的?
“一聲誠意不夠就兩聲,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