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元亮靠在椅子上,聽他這麼,強撐著抬起頭,又支撐不住地靠下去,傻傻地發笑,“我也想她,我還有好多好多話沒有呢。”

酒館老板見幾個年輕人都喝醉了,覺得有點兒麻煩,過來:“你們要不要叫家人來接啊?我幫你們打個電話好不?”

程遲抬起頭來,摸出錢放在桌上:“不用了。”

他強撐著站起來,身子有些晃,但還勉強站得住,他扯住元亮的手臂:“走了。”

“好,走。”

三個年輕人彼此攙扶著,緩慢走出了酒館。

老板拿起錢來看了一眼,忙喊道:“誒,錢多了,還要找你錢呢。”

“不用找。”程遲揮揮手。

“還有你的書。”

“哦。”程遲晃晃悠悠走回來,接過書心放進懷裏,“謝謝。”

老板覺得很離奇,這男孩喝得醉醺醺的,不像是好學生,可他連出來喝酒都帶著書,之前一個人的時候還一邊做題一邊喝酒,怎麼有這麼矛盾的孩子?

外麵突然下起了大雪,三個人歪歪扭扭走在冰雪地裏,不知道是誰絆了誰的腳,最後全都跌倒了。

雪地軟綿綿的,元亮還以為睡在了自家的床上,還舒服地翻了個身,嘴裏喃喃道:“想去找茶茶妹,你們好不好?”

鵝毛般的大雪落在每個人的臉上,吳邵州四仰八叉躺在雪地裏,隻是笑:“不好,她又不喜歡你,你不怕她拿著掃帚攆你?”

“誰她不喜歡我?”元亮抓起一把雪就朝他扔過去。

雪沫子落在吳邵州臉上,他也沒反擊,隻道:“她喜歡你怎麼老是跟你過意不去?”

“你懂個屁!”元亮罵完,突然有點害羞地笑了起來,“她就是喜歡我才跟我過意不去。你個榆木腦袋,又沒喜歡過女孩子,根本不懂。”

“誰我沒有,老子喜歡了還要跟你打報告?”

“喲,啥時候開的竅啊?,哪個班的啊?”

“不告訴你!”

打了一陣嘴仗,元亮終於想起似乎還有一個人:“阿遲,你在哪兒?你怎麼不話啊?”

他話音剛落下,就感覺背後有一個人貼了上來,抱住了他,一隻手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

“喂喂喂,阿遲,你幹什麼,冷靜一點,我可是直男,你不能毀我清白啊……”

“閉嘴!”程遲醉熏熏閉著眼,靠在他的背上,手在他身上盲目摸索,“手機給我,我要給她打電話。”

“要手機你早啊,老子以為你要強了老子。”元亮趕緊從兜裏把手機摸出來,解了鎖了給他。

程遲拿著手機,想了半,又想不起來號碼,喪氣地猛打了幾下腦袋,算了,打不了電話,發個微信好了。

打開他的微信,找了半。

“你的微信裏怎麼沒有她?”

“我的微信裏哪裏敢有她啊,她可是你家的蕊蕊,多看一眼都怕挨揍,還敢加她微信?”

程遲氣得揚手就是一扔,元亮嗷嗷叫,爬過去撿起,拍掉上麵的雪沫子:“這可是老子的手機,你溫柔一點行不行?你就隻會對你家蕊蕊溫柔的嘛,太沒良心了。”

程遲眼睛發紅,望著漆黑的夜幕酒著漫的白雪,幽幽道:“老子心都沒了,還談什麼良心?”

這話太戳心了,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元亮突然想起來:“你之前不是給我打電話的嘛,是你的號碼呀。”

經他這麼一提醒,程遲遲鈍地想起了:“哦,我忘了,我買了新手機。”

眼見著他從兜裏把手機摸了出來,元亮簡直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人才啊,哥!”

新手機是今才去買的,號碼還是從前的號碼。因為除夕是個特殊的日子,他怕錯過她的一聲“新年快樂”。

太久沒帶手機了,一喝高就忘了新手機這回事。

程遲打開微信,久久地盯著那個熟悉的頭像。

沒有,一條新的信息也沒有。

砰的一聲巨響,不遠處燃起了煙花,漆黑的夜幕被點亮,特別絢爛。

時光仿佛回到了一年前,什麼都沒有變。過了寒假,她就會回來了,回到他身邊。

寒冷的除夕夜,他躺在雪地裏,望著幕,對著微信了很多話。

“蕊蕊,你看,又放煙花了,特別美,如果有你在,就更美了。我們可以一起去山頂看煙花,在山頂上可以看到整個城市的煙花,特別壯觀。”

“嗯,我可以背你,背你上去的。放心吧,我沒喝醉,背得動,總不可能把你摔了。”

“蕊蕊,你回來嗎?我想你了!”

……

南方鎮的新年冷清許多,煙花也是有的,隻是比不上B市的熱鬧。

時蕊站在院子裏,屋子裏傳出春晚的聲音,主持人熱情激昂地言辭很能激發人在這個特殊日子裏的情緒。

今年鎮沒有下雪,夜空中甚至有繁星。

的院子,抬頭望,猶如井底之蛙,能聽見煙花的聲響,可是什麼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