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酒氣熏天。
林一航在半夢半醒間,似乎看到了那個女孩,這麼久以來,他都沒有好好看過她一眼,五年的時間,如水一樣衝進他的四肢百骸。
五年前,母親從外麵帶回一個女孩,穿著素淨的衣服,怯生生的走進林家,一句話也不說。
他沒想到,母親竟讓他娶這個女孩,那時他覺得這真是天大的一個笑話,母親真是瘋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包辦婚姻這一套。
他不從,拚命反抗,他也以為這個叫童青青的女孩會拒絕,沒想到她居然同意了,這讓他對她開始討厭。
然後,詩雅突然走了,他傷心欲絕,喝的酩酊大醉,醒來居然發現童青青在他床上,當即大怒,指著她罵了整整一天,罵她不要臉,為了嫁進林家費盡心思,是個下賤坯子。
那時,她什麼也不說,隻是哭,一個勁的掉眼淚,這讓他更加嫌惡,煩透了這個在他看來假惺惺的女孩,隨後,在母親的逼迫下,他和她結婚。
婚後他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對他來說,童青青在家裏的存在感幾乎為零,他隻當她是空氣,是家裏多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下人而已,有時候回家,不是沒看到她驚喜的神情,小心翼翼地準備他的飲食,低眉順目的模樣惹的他心裏更煩悶。
有幾次深夜回到家,他看見童青青就那麼倒在沙發上睡著了,小小的身子蜷縮著,即使在睡夢中,眉頭也輕輕皺著,不知道夢見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她再乖順,他也無暇顧及她,因為詩雅又回到他身邊來了,他對童青青更加不滿,一直在想辦法擺脫她,跟她離婚,把詩雅娶進來,偏偏她沒做任何出格的事,母親又百般護著她,他一直沒有機會。那次,他和詩雅去國外旅遊了半個月,回來才得知,母親從樓梯上摔下來摔傷了,是童青青一個人日夜守護照顧,母親上廁所都是她用她那小小的身軀一點一點地扛著走。
那時,他隻當她太狡猾,太虛偽,懂得收買長輩的心,母親得知他是和安詩雅在一起,痛罵了他一頓,他也把這筆賬算在童青青頭上,對她更加苛刻,沒有絲毫的好臉色。
這麼多年,他無法想象,童青青是如何熬過來的,他一直誤解她,對她大呼小叫,看著她的目光充滿惡意,用各種難聽的話羞辱她,但她從來不辯解,還是對他那麼好,被他欺負了也不吭聲,他不知道自己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有時候在外麵會突然想起她,可是一回到家看到她的臉,他就莫名其妙煩悶不堪。
有一件事,她該是不知道的。
上一次,母親過生日那天,他喝醉了酒,她把他扶到房間,鬼差神使一般,他竟沒忍住,把她拖上床,抱住了她溫軟的身體,無法自拔。這種感覺讓他煩躁,他故意叫詩雅的名字,一聲一聲,感受到她在自己身下顫抖,僵硬。第二天早上醒來,他發現她把自己昨夜的痕跡抹得幹幹淨淨,對昨晚發生的事絕口不提,他的胸口竟有莫名的難受。
她記得他每一年的生日,記得他所有的喜好,永遠柔順,永遠良善,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傻,又那麼好的女孩嗬。
而他,親手,將這個女孩送進了萬劫不複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