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好各自修煉。
等到天黑後,樓下的怪獸們也不休息,相反,它們竟然舉行起了“篝火晚會”。
步向陽看著樓下的場麵,苦笑道:“這家夥可真成精了。”
柳明軒細眸中目光幽深,樓下的火光在他的瞳孔中搖曳著:“而且掌握了火種的運用。”
隻見下麵一群怪獸圍成一個圈,中間將木頭堆在一起,燃燒起熊熊烈焰。
灰猩猩身上穿著用草編製的草裙,胸口也被草圍住,看上去很是滑稽,在篝火旁盡情地舞蹈和歌唱。
雖然這歌聲需要用“鬼哭狼嚎”之類的成語才足以形容。
一曲唱罷,就小眼睛到處瞅。
我看看有誰敢不鼓掌!
那隻虎貓堂堂高等獸將,兩隻腳翹到臉前拍擊著。
最可怕的還是那隻大地巨蜥,兩隻前肢拍擊起來,差點把旁邊一隻怪獸拍死。
眾人看到眼前滑稽的場景卻生不出一絲笑意,怪獸的智慧對人類來說,從來都隻會是噩夢。
“我去天台吹吹風。”
陳連輕聲道,說完便轉身離開。
柳明軒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憂慮,但沒有說什麼,隻是叮囑一聲:“小心點。”
“我知道的。”陳連應了一聲。
林衍等過了一會,說:“我去看看他。”
他走上天台。
隻見那個年輕的身影正在仰望著夜空,或許是因為沒有燈光的映襯,荒野區的星星特別明亮。
“我想家了。”
“我好久沒有回去了。”
他依舊昂著頭看著星星,但注意到了林衍的靠近,隻是沒頭沒腦地說出這句話。
林衍說:“我也是。”
他也想呀,想那個再也不能歸去的故鄉。
以前一年到頭也隻是過年回去幾天,然後呀,不知不覺的,為他遮風擋雨的父親母親便也老了。
可生活總是這樣的。
可終究是有些盼頭的。
可現在呢,他活著,卻也死了,便也就沒有盼頭了,已是永別。
他不曾想象過自己的離開會對他們造成什麼樣的打擊,因為,不敢呀。
陳連看著林衍臉上的落寞,道:“你雖然比我小,但是比我勇敢,比我堅強,比我厲害,我以為你不會……”
“會的。”林衍認真地說:“這不是懦弱,每一個男子漢都是從想家卻不能回那一天成長起來的。”
陳連聽到這句話,眼睛裏的光閃爍著,他低下頭,又抬起頭。
他訴說起自己的故事:“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媽生我時難產去世了,我爸是個賭鬼,從來不管家裏的死活,現在大概應該是死了吧,我也不清楚,我從小是我爺爺撿破爛養大的。”
他沒有因為這件事感覺到任何的難堪,年輕的麵龐在月光下顯得更加柔和。
“那時候是很苦的,經常有一頓沒一頓,其實有一些救濟金的,但是賭鬼嘛,哪裏會讓我們碰到錢。”
“哪怕是這樣,我爺爺還是會盡量把食物留給我,他很瘦的,皮包骨頭那種,黑黑的,就像煤炭一樣。”
“那時候我稍微懂點事,我問爺爺,你感覺苦嗎?”
“他說。”
“不苦,不苦。”
陳連熱淚盈眶,抽了抽鼻子,把頭埋在腿上,聲音顫抖著傳出來:“怎麼會不苦呢!”
“等我長大了,成為了武者,他總算過上了好日子……”
“他才剛剛過上好日子……”
在今夜這很好的月光下,他失聲哭泣。
林衍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勸慰他,隻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眼淚從眼眶緩緩流下。
他想說同賈焱說的那番話,說他們一定可以活下來,卻沒有立場,也沒有必要。
他本就不需要別人的勸慰。
哭出來後也便就夠了。
男子漢擦幹眼淚後依舊頂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