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深說不是,不過他說:“謝謝你提醒了我。”當即就牽起楚楦的手,放到嘴邊親了一下,然後跟偷了腥的貓一樣竊喜。

“那是什麼?”楚楦看不見他的那些表情,隻感到一抹涼意,在自己的手背上一觸即離。他錯過了一幅很美的畫麵,但是不著急,以後的時間還很長。

“有機會再跟你細說。”

他的話讓楚楦抽了抽嘴角,難道現在不是機會?

繞過抄手遊廊,西客院就到了。

霍雲深推開門,找到火柴,點亮屋裏的油燈。

楚楦東張西望,對他說:“這裏有浴室,我進去洗澡。”

走進去看到,裏麵有一缸涼水,架子上掛著一套淨色的裏衣。楚楦動手翻了翻,放了回去,然後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用葫蘆瓢取水洗澡。

“這裏有香皂。”清涼的氣息撲過來,那鬼拿著一枚香皂,在自己背上塗抹。

楚楦動作僵了僵,繼續取水,從頭上倒下來。然後轉身從霍雲深的手裏,將香皂拿過來,在頭發上抹了一把:“我自己來。”

“冷嗎?”兩個字從霍雲深的嘴裏,低低地溢出。

“你想多了,現在是夏天。”楚楦放下香皂,繼續取水漂洗,他彎著的腰線十分好看。站在背後的鬼,眼神灼人,有許多偏執而瘋狂的念頭藏於心底。

但是喜歡的人接受不了,讓他藏起來,他便藏起來。

“我出去等你。”霍雲深走了出去。

十五分鍾之後,楚楦擦幹淨身上的水跡,穿上那套給客人準備的裏衣,敞開著衣襟從裏麵走了出來。

油燈下,那鬼端正地坐在床沿,如同等待丈夫臨幸的小媳婦。

身上的冷和刺,都斂藏了起來。

見不到楚楦的時候,霍雲深跟一般的鬼無異,都是一樣地死氣沉沉和冰冷。見到楚楦的瞬間,他是活的,眼神氣息,胸腔裏的心髒,刹那複蘇。

“你在等我?”他是那個意思嗎?

“是……”那鬼有點緊張。

瞧見楚楦沒有拒絕,直直地向他走去,他彎起眼睛笑了。

如此容易滿足的他,有一瞬間讓楚楦心裏風起雲湧,五味陳雜。即使自己身為當事人,他都覺得霍雲深太好哄了。

一句喜歡足以,仿佛叫他做任何妥協都答應。

內心湧起一種衝動,想過去好好地抱抱他。

楚楦遵從自己的內心,走到床邊,彎腰將他納入懷裏,從親吻臉頰開始,然後將他壓倒在床上……整個過程,對方逆來順受。

激動的瞬間,霍雲深用力抱緊身上的人,吸取久違的溫暖。

“以後待在我身邊吧。”楚楦將半邊臉埋在枕頭間,身體有一半還壓著霍雲深的身體。

“嗯。”床笫間的事已經完了,霍雲深鼻音裏還帶著纏綿。

“你的靈牌帶了嗎,記得還給我。”楚楦從他身上下來,躺到另一邊攤平身體,閉著眼睛想休息。

“帶了。”聽著枕邊人漸漸平穩的呼吸聲,霍雲深狹長的眼眸微光閃閃,到最趨於平靜。

楚楦接受怎麼樣的他,他就給楚楦什麼樣的他……其餘的,能藏著就藏著,藏不了的,小心仔細地掩起來,也別讓他看見。

一夜好眠,第二天起來楚楦沒有渾身不得勁的感覺。他記得以前每次跟霍雲深做過以後,第二天輕則精神萎靡,重則腰酸背疼。

這一次反常,楚楦起來之後感覺自己精神奕奕,身體很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