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很羞恥啊……他抱著牧天野的脖子,將臉埋在了他的肩頭。
牧天野準備下落了,芙嬌的那條鞭子被他奪了過來,此刻正好派上用場。他騰出一隻手甩開鞭子,纏住了一棵高樹的樹枝,借力調整了方向,迅速轉身落向了森林的位置。這突如其來的變向使得黑蜂失去了準頭,血液的氣味消失了,它們在空中亂作一團。
落到樹根上的時候,向小雷的臉開始發燒了,不知道是因為森林裏悶熱的空氣,還是因為剛才那個姿勢鬧的。
他和牧天野麵對麵抱著的時候,他隱隱感覺到下麵好像有什麼東西碰到了他。同為男人,他稍微想了想便明白了,現在隻覺得連耳根都在發燙,根本不敢抬起臉來。
“哥……你,你到我背上來。”牧天野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的,但由於時間緊迫,他也沒精力去管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如果他抱著向小雷的話,隻能騰出一隻手來。而背著向小雷的話,他便可以用兩隻手攀爬樹幹和藤條,迅速地在樹木間移動了。
牧天野帶著他往森林的入口,也就是龍頭鎮的方向移動。身後從湖那邊傳來了轟隆隆的流水聲,似乎是什麼傾瀉而下。空氣中的悶熱和濕氣更增加了,向小雷發現那湖水沸騰而產生的汽霧正在往森林裏蔓延,天空竟然下起了雨。
那雨不是冰涼的,而溫熱的,可能是湖水被蒸發了之後形成的水汽,又凝結了之後落了下來。
地麵有水漫了過來,變得更加潮濕而泥濘,樹根處落腳的地方已經不多,牧天野跳上了樹枝開始在林間穿梭。
上方有個紅色的身影如鳥一般地劃過天空,環繞在她周圍的是密密麻麻的黑蜂。想也知道是芙嬌。
芙嬌落在了他們前麵的一條樹枝上,嘲笑道:“牧哥哥,打不過就跑算什麼本事?”她抽出一根藤條就打了過來,牧天野急忙跳開,原先站立的那條樹枝被劈斷了,斷裂之處有綠色的樹汁湧了出來,濕漉漉的一片,不是平常的熱帶樹木。
牧天野還未站穩,芙嬌又是一鞭子打斷了他腳下的樹枝。再起身跳開的時候,芙嬌的藤條纏住了牧天野的腳腕,然後用力一拽。牧天野身手敏捷地抓住了另一枝樹枝,穩住了身形,以免被她拉過去。向小雷急忙抽出骨刀遞給他,他割斷了藤條。
芙嬌又抽了幾藤條過來,但全部被牧天野斬斷了,眼見那枝藤條被越斬越短。
芙嬌氣惱地揮袖發動了黑蜂的攻擊,牧天野又迅速跳離了黑蜂的攻擊範圍,令黑蜂失去了準頭。
“牧天野你這個混蛋!”芙嬌真是氣急了,她一手捏碎了手中殘餘的藤條,緊接著,她的手開始變形。
先是血管和經脈漸漸浮現並突起,指甲逐漸變長,接著從指尖開始,皮膚變成了深褐與墨綠交織的顏色,而且變得角質化,粗糙而堅硬。
與此同時,另一處變化從她的頭頂開始,她頭頂盤著兩個圓形發髻中間開始有東西頂了出來,而從發髻向下的額頭皮膚,也像手部的皮膚一樣開始鱗片化,變成了深褐與墨綠交織的顏色,漸漸往整個麵部擴散開來。
難道芙嬌的真身是魔獸嗎?
雨越下越大,地麵的積水也越來越高,整個森林就像是被浸泡在了水中一樣。是整個湖的湖水都被汽化了嗎?從湖那邊傳來了一陣接一陣的噴湧的聲音,是岩漿噴發了嗎?
向小雷看著芙嬌從發線到眉骨的位置,已經變成了一片深褐色與墨綠色交錯的鱗片,手臂也有三分之一變成了長著鱗片的樣子,像爬行動物的爪。而她的眼睛則變成了黃色,瞳孔也變成了細細的一條線,正憤怒地盯著向小雷。
芙嬌朝牧天野撲了過來,牧天野向後一跳,她的利爪劃過樹枝將碗口大小的樹枝齊刷刷地斬斷了。而在牧天野還未落到另一條樹枝上的時候,她又撲了上來,移動的速度明顯比她人形的時候快了十幾倍。
眼看她的利爪即將抓到牧天野的時候,牧天野拿著骨刀抵住了她的手掌。但她布滿了鱗片的手掌堅硬無比,鋒利的骨刀並未對她造成任何傷害,反而被她握住,然後另一隻手又朝著牧天野……不,準確地說是向小雷攀在牧天野脖子上的手臂抓過去……
向小雷躲閃不及,牧天野尚停留在空中,根本無法使力,也抽不開手。
眼看那爪子越來越近,芙嬌那凶狠的如蛇一般的眸子也越來越近的時候,向小雷閉上眼,想象了一下皮膚被抓破翻出血肉的情景,但……疼痛遲遲沒有到來……
向小雷睜眼隻見一柄折扇擋在了芙嬌的利爪與他的手臂之間,然後一拍,將芙嬌往後震了一段距離。
17、17. 幽鬼之森的秘密(六)
“鬧夠了沒有?”執扇之人落在牧天野身邊半米的位置,對著芙嬌說:“適可而止罷。”
那人大約二十歲上下的年紀,身材高挑,容貌俊美,側臉如刀削。身著緄紅邊金色蟒紋的黑風大氅,內裏一件月牙白的錦緞長袍,腰束一條紅金相間的蟠離紋腰帶,手執一柄黑色提金字的折扇輕輕揮了揮,風度翩翩、貴氣十足卻又有一絲邪魅之氣。
芙嬌往回跳了一下,落到了另一枝樹枝上,與他們隔了五米的位置,遙遙相望著。那個邪魅青年的話似乎對她起了作用,她不再是獸化的手腳並用的站立方式,而是慢慢起身,恢複了直立的站姿。而她手上和額頭上的鱗片也在漸漸退去,頭上快頂出來的東西也慢慢平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