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久,沒有存在感的路人甲被醫生宣布可以出院了。

而西區那邊的始終無緣一見的美少年每天是桃花朵朵開,勾動了醫院90%的勃勃生氣,那些每天堅持來探病的少年們,如同風景畫一般掠過眼球,炫花了一群年輕姑娘們的眼睛。

淡心坐在草地上,看著他們走過的地方,偶爾會微笑。

淡心對這個世界暫時還產生不出什麼濃厚的情感,安心的修養身體——反正她從小到大就是一病殃子,習慣了。弄明白了這次住院的原因,隻是車禍嘛,不嚴重,照樣吃好睡好,等待出院便好。

既然上天將自己丟到這個世界,相信它一時也沒讓她掛掉的念頭。於是淡心淡定了。

保刈謙心裏很憂慮,那種憂慮漸漸發展成了無法訴諸於口的歎息,歎息的次數多了,想讓淡心裝做不知道也不行。

觀察了幾日,淡心明白了保刈謙的憂慮為何時,哭笑不得。清水淡心的境遇確實是該讓任何一個女孩子傷心難過,甚至崩潰。但她不會,雖然腦海裏殘留著清水淡心本人一點模模糊糊的記憶,但於在另一個現實世界活了二十幾年的淡心而言,沒什麼大不了的。

為了寬某快要憂┅

淡心很想告訴他,她不可憐,這隻是生活給人們的一項考驗,每個人在生命必經的路上,都是這樣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出天真懵懂的歲月,成長起來的。

據淡心揣測,清水淡心與保刈謙在這之前是從來沒有見過麵的陌生人,有的隻是血緣的聯係罷了。因為保刈美紗小姐與清水政也先生是以私奔為結合、最後兩個家族震怒來收場的,兩家發出通告,不承認這兩名不孝子女。清水政也與保刈美紗與那兩個家族的關係是僵硬了的,因此造成了清水淡心和保刈謙這對甥舅,在清水淡心快十六歲時,才有了第一次會晤。

上一輩的事情淡心不想糾結太多,清水政也和保刈美紗已罹難,還有什麼值得去追究的呢?可以出院了,心裏也沒多大的波動,大抵是習慣了吧。無論在哪個世界,上天似乎都不允許她有個正常人一般的身體。

出院那天,保刈謙告訴淡心一件事情。

“淡心,其實清水家那邊有人來探病,還有瀧那孩子……不過被我擋下了。因為現在的淡心不需要。”

清水家的人?瀧又是誰?淡心看著保刈謙微沉的臉,緘默。

保刈謙送她回清水宅,是一幢很普通的日本民宅,門牌上掛著以繁體字書寫的“清水”二字木牌,欄柵滿院,青藤繞牆。房子是一幢二層樓高的房,樓頂上有樓中樓和一個寬敞的陽台。屋前是一個植滿花木的小院子,大概是因主人長久不在家,花木有些衰敗了,枯黃的葉子落滿地。

總的來看,這是很平常的民宅,給人一種家的感覺。

保刈謙站在破敗的庭院裏,想起這幢宅主的主人,神色哀傷。淡心神色淡淡的,不說話。

保刈謙的意思原本是想讓淡心搬到他現在住的公寓同他住在一起的,畢竟清水夫婦撤手人寰,如此教人措手不及,保刈謙實在不放心她一個女孩子單獨住在清水宅。再溫暖的家,沒有了男女主人,家已不是家,徒留份難以割舍的記憶,還不如讓淡心遠離這傷心之地。

淡心很堅定的拒絕了,大抵就隻有保刈謙會將她當孩子看吧,在日本十五六歲的女孩子都可以嫁人了,哪裏還是孩子呢?不是她不曉得保刈謙的擔憂,而是她心裏還保留著一份對那個世界的情感,一種不容於這個世界的情感。這種能以言喻的心情,在現實便延伸成了生活的一部份。

她寧願依舊是一個人生活,一個沒有任何人幹擾的空間。

保刈謙無奈,隻得由她去,結果是嘮叨了幾個小時,叮囑到她不下於五十遍的保證方踏出清水宅。

化身女控的男人真可怕!

淡心望著離開的某舅舅想,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回首打量陽光滿院的屋子,深呼吸了口氣,慢慢的沿著屋沿邊走,穿過淩亂的庭院,置身在陽光下看著芳草蔓生的院落。

似乎哪個世界都是一樣的呢,幸福總如境花水月、海市蜃樓,稍縱即逝。本以為終於可以獲得的幸福,就這麼從指尖溜走了。

風穿堂而過,花草在風中搖晃發出嘩啦啦的聲音,清藍無垢的天空下,少女蹲下`身,將整張臉埋在雙膝上,雙肩微微抖動著……

……

…………

花了幾天的時間,淡心一點一點的打掃幹淨幾個月未住人的清水宅,一點一點的將這宅子裏的主人的東西收拾好,然後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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