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怎麼能這樣呢……
“你再等等，很快就好了。”
燕不歸說完這話，轉身就繼續去做菜了，手中的動作也更快了幾分。
明瀾握緊了雙拳，沒有說話，脫下鞋子之後，就走向了餐廳。
燕不歸的廚藝很好，不管是西餐還是中餐，都是按照她喜歡的口味去做的。
餐桌上，兩個人也十分安靜地吃著。
明瀾不開口，他也選擇沉默。
用餐結束後，他又把桌子和廚房收拾了一番。
而明瀾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偶爾扭頭掃到他的背影，心底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
在燕不歸轉過身之前，她又撇開目光，像是怕被他發現一樣。
接連著幾天。
明瀾不開口，燕不歸也隻用行動來表示，自己要照顧她。
又好像因為怕明瀾真的煩膩了他，就算同處再一個空間，他也會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久而久之，明瀾也就習慣了他如隱形人一樣的存在方式。
早起，梳洗完畢後，桌子上有早早準備好的溫熱牛奶和麵包。
午時，在公司的話，也會拿到他精心準備的午餐。
晚上，回到家中，還能看見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想要除去一身疲憊進浴室時，洗澡水也早就給她放好了……
生活上的點點滴滴，幾乎在無形中，滲透進她的軌跡裏。
直到一個月後，躺在床上的明母，被醫生宣布腦死亡——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為什麼今天就腦死亡了呢？你們在跟我開什麼玩笑！”
明瀾雙目腥紅，對著一群醫護歇斯底裏地怒吼著。
推開所有人，直衝進病房裏。
然而看到的腦電圖，已經沒有半點的波動跡象……
“明小姐，希望你能冷靜一些，你母親的情況，先前我們已經說過了，中風癱瘓，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是腦血栓阻塞得太嚴重，盡管已經動了手術，還是……無力回天，請您節哀。”
“……”
明瀾懵住了，腦子裏已經一片空白，任何人的話都聽不進去。
她一步步朝躺在床上的明母走去。
明明昨天她還感覺到母親的手動了動，怎麼今天就腦死亡了呢？
“阿瀾，我知道你不好受，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
燕母擦著眼角的眼淚，抱住了明瀾。
可是下一秒，就被她推開了……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走吧。”
“阿瀾。”
明瀾猛地回頭，冷冷地注視著她，“沒聽清楚我的話嗎？麻煩燕伯母離開這裏，我想要一個人待著。”
“好好……阿瀾你別生氣，我馬上就走。”
燕母捂著嘴，擦著眼淚，急急忙忙地走出了病房。
門口，燕不歸漠然地看著這一切。
許久，才走進了病房，站在明瀾的身邊。
她沒有哭，極為平靜地坐在病床邊，緊握著明母的手，說：“我從來沒想過，她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我。”
“而且，她到死也不知道，我並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明瀾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或許對明母來說，是好的，至少不用知道真相後，再受一次沉重的打擊。
而她，也會將這個秘密永遠埋藏在心底。
她心目中的母親，永遠都是將她養育教導成人的明德海的妻子。
燕不歸不明緣由，站在那裏，感受著她濃濃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