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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世界上的確沒有明確的好壞的界限,可是,不對的事情,難道因為狡辯,就會變成正確的嗎?

而且,我那麼相信你,渴望著、等待著你來救我,可是你卻說我死掉也沒關係,一轉過頭卻用溫柔憐惜的眼神看我跟我說話安慰我,再一下,又用你的威風來傲視我威脅我,再露出無辜而純良的難過眼神,好像我傷害了你——我都不知道該相信你還是我自己的眼睛、耳朵、感覺、判斷了!

蘭容止,你讓我混亂!

蘭容止,我心裏好難過!

難過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蘭容止,我想爺爺了,我想回家!

蘭容止....

我想你!

你明明就在我身旁,可是,我卻想你想得那麼難過!

想得....想哭!

眼淚在眼眶打轉,胭脂微微的抬了抬頭麵朝著玻璃窗,假裝看窗外,飛快的抹了一把,爺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女孩子也是——今天的眼淚真不值錢,老掉!

那些小動作又怎逃得過蘭容止眼睛?蘭容止想起那次醒來心情不好說要摳她眼睛,她不知怎的就躥到了後院的樹上,她讓阿武把她捉了下來,在房裏,她也是這般,一手抓住她新給她買的小狗玩具,另一隻手可憐兮兮的往臉上抹,那摸樣,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讓人連半點氣也生不起來,隻恨不得小心翼翼的捧她在手心求她一笑,她那時候心裏一團窩火,卻還是抗不住這架勢,忍氣吞聲的耐著性子哄她了,她那時候多傻,竟然說給她看她的身體——

蘭容止心說,我對你的可憐相總是沒有抵抗力的,你若是一直那副模樣對我不就好了,你為什麼要跟我倔強?你若是肯跟我親近一點,像以往那樣聽話乖巧,我又怎會為難你?若是你強悍,對我揚起你的獠牙....。歎了口氣,把亂七八糟的想法驅趕出腦袋,蘭容止決定做點什麼或是說點什麼分散一下注意力,她的想法總往危險的方向發展——

蘭容止對胭脂招了招手,柔著聲音,“坐過來一點,讓我看看你頭上的傷!”

“呃?”驟然聞聲,胭脂愣了一下,有慌忙的搖頭,“不....不用了,沒事。”

蘭容止哼了一下,“你又不是醫生,你怎麼知道沒事?”

胭脂嘀咕,“你不也不是?”

蘭容止的反應是眉狠狠一挑,她的心思有些活絡,這倒有點像平時的胭脂了——她悠然道,“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讀書的時候,我可是參加過醫療事故急救援助培訓課程拿到優秀學員證的人,比起你,我自然算是。若嫌棄我,那就上正規大醫院讓正宗的醫生看好了!”她上身傾前,對機師說,“先別回去,轉去中濟醫院....”又吩咐張峰,“聯係一下那裏的院長,就說我要帶個人去做檢查。”

張峰應諾,馬上進行聯係。

中濟醫院是一家私屬高級醫療機構,背後的支持者就是青龍會。青龍會有很多受了重傷的高級幹部就在那裏進行各種治療的,蘭英豪想全盤接管洪幫的生意,很大一部分是有這麼一條現成渠道,販賣人體器官可是能獲得暴利的途徑——

胭脂說不用了,蘭容止也不理她,隻自顧自的下命令,飛機掉了個頭,往中濟醫院的方向飛去,胭脂心裏後悔,早知道就給她看了省得這般飛來飛去的麻煩——雖是這樣想,可到底不情願跟蘭容止太親近,說了蘭容止不聽,她也就沉默了。

直升機在沉默中降落到中濟醫院的頂樓。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領著幾個穿著大白褂的醫師在等候。蘭容止下了飛機,黑西裝迎了上去,正欲開口說話,蘭容止一揚手製止了他,“閑話就免了。讓你的醫生帶她去檢查一下....”她指著胭脂,胭脂蔫蔫的站在她身後幾步,“作個全身檢查吧,也不知道有沒有傷了哪裏....另外,我有些事想和你單獨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