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在這個村落裏待了一整個下午。程應天和皓瀠慢慢散步回了皓瀠的居所。
他們兩個並肩走著,雖然兩個人都未曾說話,但是彼此心中都很安心,很舒服。
他們穿過一大片開滿萱紫花的花田,月光灑在曠野,灑在萱紫花上,泛著盈盈的紫色微光。月光將他們兩個人的影子拖得老長,看起來親密無比。
程應天看著這似曾相識的場麵,歎了一口氣。
皓瀠看了看他,眯眼笑道,“我以前怎地沒發現,你原來如此愛歎氣?”
程應天也輕笑道,“我原來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自言自語?”
皓瀠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她兩頰微紅,“你你你,那時候都聽到了?”
“是啊。”程應天點點頭,“我雖昏迷,但外界的聲音我都聽得到。這身衣服是你做給你哥哥,對吧?”
皓瀠微微點點頭,小聲道,“我還不是這些年都是孤身一人,沒人陪我說話嘛。”
程應天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怔,心中劃過一絲心疼,“我這些年也是孤身一人,雖說軍中也結交了好友。但是,哎,仕途不順,家破人亡。自是和以前心境不同,愛感春傷秋了些。”
皓瀠聽此,不知該說些什麼,想安慰他,卻覺得語言是如此蒼白。
程應天見氣氛有些傷感,又道,“你還記得,我們當年,也在這樣的萱紫花田裏一起散過步?”
“記得,”皓瀠道,“那是我見過最美的畫麵。就算我見過櫻落山的滿山櫻花還有仙界子櫻仙尊的真身,但都比不上這普通的紫萱花美。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回憶。”
她揚了揚頭,看著這在微風中輕漾的紫萱花,嘴角揚起一抹淺笑,“所以,我將它原樣還原到了這裏。”
程應天越聽越愣,他心中忽然燃起一抹期許,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遺忘了的期許。
“...為什麼?”他猶豫片刻,還是問道。
“倒不是因為風景有多特別,隻是陪在身邊的人很特別,所以顯得風景美罷了。”皓瀠笑道。
她不由得想起從前。
她在唐家養傷時,為了促進傷口的恢複,經常和唐楠風,也就是少時的程應天一塊出去玩。
久而久之,她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變了樣。自己越來越依賴他,每天最快樂的時光就是能看見他的時候。她那是才知道,何為喜歡,何為愛。
她雖不曾向唐楠風表明過內心,但是她總感覺他是喜歡自己的。
那日晚上,是她呆在唐家最後的一個晚上。她明日早晨就要啟程走了。但這件事情她告訴了唐家主,唐夫人,就是不知道怎麼向他說。
恰好,那日晚上唐楠風要約自己出去看萱紫花,還有事情要告訴她。於是她便準備要將此事告知他。
皓瀠覺得他很奇怪,去往花田的路上,他一路上臉頰都泛著微紅,偶爾搭話也是吞吞吐吐的。
她問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卻說沒有。
皓瀠一邊走著一邊暗自奇怪。
兩人走到了花田,晚風輕拂著他們的臉頰,萱紫花清淡的香氣圍繞著他們。
他們兩人並肩走在月下,都沒有說話。
終於,走到花田中間時,皓瀠忍不住看著他問道,“你今日,到底要跟我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