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兒,陌兒!”周柔扶著她的肩膀,也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把,一麵拉住想去尋死呂雲陌,一麵對著呂智磕頭,腦袋在地上磕出了好大的血印子。

“老爺,你們同床共枕多年,不看僧麵也看佛麵啊!我雖沒得什麼大本事,可也兢兢業業不敢行差踏錯,在家裏幫你守著這偌大的家業。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陌兒是您的女兒,您怎的能這般狠心,眼睜睜看她被人誣陷。陌兒要是有什麼差池,我也不活而——”

那廚子這會兒腦袋裏驚雷滾滾,意識到被人坑了一把,整個人全給弄懵了。嘴裏說話也有些不利索。

“我就煮了湯,沒、沒做別的……”

呂雲歌看呂雲陌又要爛泥翻牆,立即接口問:“你別急,好好想想,在大小姐去廚房期間,還有誰來過,如果你沒有下毒有誰可以為你作證?”

廚子被她這麼一安慰,腦子慢慢恢複了思考的能力。外麵又喊了一聲王爺到了,一時放在廚子身上的注意力被帶走一部分,讓他倒是冷靜了下來。

上官燁看到這裏的情況,側頭看了看呂雲歌。呂雲歌衝地上的腐爛了地麵的湯水努了努嘴,他目光立即明亮了起來。

看來這個貓爪老鼠的遊戲有收獲了!上官燁翹起一邊嘴角,而後不動聲色的收斂了下去,對著呂智文案。

“爹,我來晚了。雲歌沒給您添什麼亂吧,我瞧著怎麼不太對勁啊?出了何事,可需小胥幫忙?”

這家夥來得倒是時候。呂雲歌抿了抿唇,在心裏偷偷樂。

呂智正是憤怒難過節骨眼上,猛然聽到有人要為自己分擔,這心裏頓時就熱了一熱,感覺被溫暖了。不像周柔和呂雲陌母女,就隻會推責任,他即是當應了要查,也不能當著外人的麵這麼撒潑鬧騰,真丟盡了老臉。

“哎,家門不幸啊!居然有人又要給我下毒,還是陌兒親手端給我的,若不是歌兒來得及時,我這條老命就交代了!”呂智說著,眼眶裏流出幾滴渾濁的眼淚。他一世的要強風光,沒想到到老了被人擺了一道又一道,心裏越發覺得孤寂傷感起來。

“就是這些人?”上官燁的目光立即一擰,語氣威嚴的道:“拉出去砍了!”

“饒命——王爺饒命啊——”那廚子伏地大呼,幾乎五體投地的叩拜。“王妃,老奴有話要說,還請王妃開恩啦!”

這也是個不太傻的,呂雲歌看呂雲陌那不甘願的眼神,頷首道:“你且仔細說來聽聽,若是無用本王妃也不能幫你。”

話到這份上了,那廚子顧不得汗水淋淋,整理了一下思緒,把他煮雞湯之間的事一點不落的交代了。

“我收了銀裸子,就讓廚房管事挑了一隻雞過來,當時廚房裏包括我一共有四個人,他們幾個都可以作證。內院周媽媽還帶著小孫子過來,偷吃了一嘴。不信,你們問問他們,我到底說沒說慌。”

其他幾人本來如篩糠哆嗦的,聽到主廚的話,立即回想了起來。一個廚房的老媽媽,叫道:“周媽媽可貪嘴了,沒事就愛來廚房沾點油水,她帶孩子過來偷嘴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當時,主廚的還說,是大小姐要的,她說就吃了一點又不會一塊一塊數。還說夫人可是她老本家的,吃了也是吃自己的。”

這大概又是哪個被周柔母女欺負狠了的主,這一番話說下來,即便呂雲陌最終查出來沒事,周柔的形象也是徹底的毀了。一個當家主母居然和下人是本家,還說吃的是自己的,這種惡奴欺主的事,呂智也不能容得了。周柔失勢在所難免,以成了必然趨勢。這一招倒是高了!

“你不要胡扯,周媽媽何時說過這話!”周柔氣得不行,沒想到這裏頭還能牽涉到自己的事兒,一時心虛又惱怒。怕呂智聽了翻臉找他麻煩,到時候幫不到女兒,自己還要觸一鼻子灰。

呂雲歌輕輕打斷她:“母親急什麼,橫豎也要等周媽媽來了再說。我們也沒說這事是誰的對錯,母親隻管放寬心。”

“來人,去把周媽媽拿過來!”剛吩咐了一句,上官燁又道:“連她的孫子一起。”

上官燁的人手腳快,沒多久已經擰了唉唉叫喚不止的周媽媽進來。

呂雲陌見勢不好,衝上去就要撕扯周媽媽,提前防備的上官燁,及時讓丫鬟婆子把她給攔住了。可呂雲陌哪能這麼輕鬆認栽,她衝周媽媽咒罵道:“好你個周媽媽,枉我娘這麼重用你,你居然敢害她!說,是不是你給我的雞湯下藥了?”

周媽媽人老又被擰了一路心裏正混沌著,猛一下聽到大小姐的逼問,整個人都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