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那一瞬間呂雲歌的心情如何,她自己也說不準,甚至有點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她狠狠掐了一下手臂才確定自己沒有在做夢,剛才所發生的都是真真切切,歐陽霆確實是死了。
他的雙眼微微睜大,神色憤恨似是不甘至極。望著歐陽霆從一開始落到這幅地步,呂雲歌自然萬分痛快,甚至忍不住開始大笑出聲。不枉她曆盡千辛萬苦,等了那麼久他終於死了。
“雲歌……”男子清雅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接著她便那人緊緊圈入懷中。歐陽軒將下巴抵在她的發頂,鼻尖縈繞的,盡是她獨有的好聞味道。若不是禦林軍的救援,他們倆可能就會喪命於此。
說實話,歐陽軒根本無法想象自己沒有呂雲歌該怎麼辦,她似乎成了自己的一種習慣,如何也挪不開在心中的位置。
呂雲歌愣了愣神,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狀況。
她伸手回抱住歐陽軒,縮進他的懷裏像極了一隻撒嬌的小野貓。透過衣衫傳遞的的溫度微微發燙,倘若這一刻能靜止,呂雲歌也覺得此生無憾了。
“對不起。”過了片刻,她終是小聲抽泣起來,這次的事情雖然是因為歐陽霆挑起,但她也占了很大的原因才使歐陽軒被算計差點送命。
呂雲歌自知欠他的太多,也再不好意思說些有的沒的,她甚至不敢奢求他會有什麼原諒她的舉止。
她這是在向自己道歉嗎?
歐陽軒見她如此表現忍不住輕笑出聲,她一向倔強,主動開口道歉這種情況真的少之又少。
她神色誠懇而滿是歉意,看不出絲毫作假。
歐陽軒狹長的桃花目笑意凜然,安撫似的一下一下拍著她後背,輕聲道:“隻要你沒事就好。”
這句話似一記驚雷炸響在她的腦中,呂雲歌有那麼一瞬間懷疑歐陽軒是否換了一個人,這一點也不像他會說的話。
還未及她細細反應,接下來他就更讓她驚喜了。
“走吧,我們回家。”歐陽軒脫下自己的披風,小心翼翼裹在她身上,動作輕柔到像是在對待稀世珍寶。他將她打橫抱起,走向一旁的馬車。
王沁美眸之間盡是恨意,神色惡毒。若是有人看到必定會吃驚平日裏和顏悅色的側妃居然有這一麵,好在自身處在角落的一個馬車裏,才沒有人看到她。
她憤憤盯著歐陽軒他倆的背影,長指甲掐進掌心泛起幾絲白紋。她實在搞不懂為什麼呂雲歌這個賤人會這麼受歡迎,不管到哪裏都有人喜歡她。明明她王沁才是歐陽軒的側妃,呂雲歌……根本什麼都不是……
王沁甚至要將自己的掌心掐出血來,轉念一想,又想到呂雲歌身中劇毒無藥可醫,便開始得意起來,不管怎麼樣,她這個側妃的位置是穩拿在手裏,而呂雲歌不但沒有名分還將在沒幾天之後去世。
這樣想著,她不由得大笑出聲,神色猙獰到麵目全非的地步,可怕又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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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後歐陽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銀千給呂雲歌看看體內還有沒有餘毒。
經過一番細細把脈之後,銀千的表情逐漸開始不可置信起來,他是真的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會治好這種怪病。若有機會,他定要上門討教討教。
“……王妃體內沒有任何餘毒,孩子也沒有事。”銀千停頓了許久才開口回稟,雖然知道人外有人,但對方的醫術著實讓他敬佩。
這個答複無疑讓歐陽軒欣喜若狂,他眉目之間掩飾不住喜悅的神色。
風聲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王府。由於呂雲歌平時人緣不錯,對待下人也很平和,幾乎所有人聽到這件事都很高興。
當然隻除了一人以外。
“什麼?!”聽到侍女小聲的討論時,王沁無疑是震驚的,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能治好呂雲歌的毒。
那樣的話,等他們安頓好以後很快便會查到她頭上了。王沁不敢想象自己之後的後果會怎麼樣。一來歐陽霆已經死了,就算她要逃也沒有地方可以給她去,二來皇上若是仔細查起來,她肯定也脫不了幹係。既然之後是鐵定了要受苦,那倒不如早點解脫來得好。
……
歐陽軒自然沒有立即去管他的側妃,等他處理完呂雲歌相關的事時,王沁自盡的事已經由暗一稟報上來了。
“王爺,側妃她……”說實話,王沁突然自盡這件事任誰都會有些吃驚,暗一停頓了幾下,才接著極快地將話說出口:“她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