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珠園裏很安靜,隻有陳淺翳的屋子裏還透著光。

她一手撐著腦袋,一點一點的,另一隻手裏還握著筆,她突地手一抽,猛然清醒過來,陳淺翳這才發覺自己睡著了,她趕緊重新握好筆。

陳淺翳懸腕提筆,沒急著寫字,她眸光微抬,一點一點掃視屋中,燃著的燈火隻能照亮眼前的方寸之地,再遠些的地方,被眼前的燈光襯著更加黑暗。

“出來!”陳淺翳低叱一聲,“別逼我動手。”

屋內一瞬間安靜得很,陳淺翳咽了口唾沫,以緩解耳內的不適。

她放下筆,兩隻手悄悄挪到桌下,摸上手腕,保證自己可以在一瞬之內將武器緊握在手。

角落裏的影子動了,一點點從黑暗之中移了出來,燈火勾勒出他的輪廓,又隨著他前進的腳步填滿他的身形。

“少主?”陳淺翳鬆了一口氣,但右手依然搭在左手腕上。

就前幾次的接觸來看,少主似乎沒打算對她下手,但每次少主的出現都沒好事,陳淺翳不得不多留個心眼。

“大半夜潛入別人房中,難不成少主有偷看別人睡覺的癖好?”陳淺翳篤定,少主大半夜找上門來,準沒好事。

陳淺翳從少主麵上的半塊麵具間,窺見少主的眼神從她麵前的紙張上掃過。

“你又沒在睡覺。”

陳淺翳:“……”

是是是,你老人家擅闖民宅還有理了。

“說吧,有什麼事。”

少主的目光從紙張上挪開,在陳淺翳的臉上停了一瞬,複又挪回到那一遝紙張上,紙上寫的東西,比陳淺翳更吸引人。

“少主!”陳淺翳兩手蓋住紙上的內容,她盯著少主的臉,三兩下將桌麵整理好,“你半夜三更來我這裏,到底所為何事?”

“不是半夜三更。”

陳淺翳聽不懂少主的意思。

“卯時,天快亮了。”

“……”陳淺翳看出來了,今日上門的怕不是個傻子,“是是是,卯時。”

陳淺翳注意到,少主的身後少了一件披風,這才想起上次少主將披風借給她了,她趕緊起身打開衣櫃,借著櫃門的遮擋,將寫的那些東西收入骨環,又從骨環中取出少主的披風。

“你是來拿這個的吧。”陳淺翳將披風遞了過去,“上次多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淹死了。”

陳淺翳被少主毫不遮掩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稍稍垂下腦袋,輕咳一聲理理嗓子,陡然升了兩個音調。

“你欠我的人情,一筆勾銷了。”

少主從陳淺翳手中接過疊的整整齊齊的披風,最上麵的那一麵,剛好露出了花紋,他將披風放在鼻子下輕輕嗅了嗅,沒有半絲氣味,當即將披風展開,抖了抖,披在了身上。

“這個,你見過嗎?”少主伸出拳頭,手指打開,他手心裏臥著一枚徽章。

陳淺翳拿起徽章,隻是掃了一眼,驚得瞳孔驟縮,她麵上一派鎮靜,心髒跳的飛快。

“這是什麼,我不認識。”陳淺翳將徽章放回少主手中,“你在哪找來的?”

少主手腕一翻將徽章收入拳中,另一隻手飛速捉住陳淺翳的手腕,“你跟我來。”

“你放手,我不跟你走!”陳淺翳慌了,如果少主要帶她去見徽章的主人,那一切都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