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陳淺翳打算讓管事隨車送林瑞恒回府,她自己走回去,但林瑞恒說什麼也不肯,執意要送陳淺翳回府才安心。
陳淺翳無法,隻得隨了林瑞恒的意。
說實話,她現在還不太想回去,路上好幾次都在想,要不再在茶館裏呆一晚上算了。
不過是走神片刻,陳淺翳發覺她到了雙珠園所在的那條街上,前麵鬧哄哄的,聚集了很多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許是最近經曆的事有點多,陳淺翳一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心裏就一陣發慌,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群人是來看她的熱鬧。
馬車很難再往前了,陳淺翳下來走近一看,這群人還真是圍在雙珠園門口。
她費力地撥開人群擠進去,見門上插著一把箭,似有一封信被釘在大門上。
大白天還有人這樣送信,真是稀罕。
“公子,就在剛剛的事。”美珠見陳淺翳回來了,一盤散沙立刻有了主心骨,她趕緊過來,“守門的大哥聽到門響了一下,一開門就看到了這個,沒看到是誰幹的。”
陳淺翳睨著拿著冷箭,若是她早回來一點,說不定就可以看到那人了。
“先取下來吧。”
陳淺翳命人將箭取下來,一支箭一直插在門上不好看,她重新擠出人群,辰王府的馬車還在,林瑞恒掀起一點點車簾子,露出一雙眼睛一直往這邊張望。
“瑞兒,你先回去吧,時候不早了。”陳淺翳揪著車簾子,“注意安全。”
現在這裏很亂,雖然辰王府和雙珠園就隔了一條街,但一條街的距離也可以發生很多事情。
“陳公子,發生什麼事了?”林瑞恒又張望了一眼,“我現在不用急著回去。”
現在讓林瑞恒一個人回去,陳淺翳還真有點不放心,她蹙眉回望,伸手把林瑞恒抱在懷裏,手擋在他臉上不讓任何人看到他的臉。
“你將馬車趕去後門候著。”陳淺翳跟車夫吩咐了一句,抱起林瑞恒往雙珠園走。
不是她把人想得太壞,而是難防有心人。
陳淺翳抱著林瑞恒進了雙珠園,門上的箭和信也取下來了,大門一關,所有的或好或壞的猜測和說辭都被擋在了門外。
“寶珠,你先帶著瑞兒去我房中。”隨後,陳淺翳和美珠一起去了花廳。
打開信紙,一張紙上麵被穿了好幾個洞,紙都快爛了,好在上麵的字看得出來。
“挑戰書。”隻看個開頭,陳淺翳就已猜出是誰幹的了,“要和我在舞樂盛典中好好比試一番,奪得禮樂司少音一位者為勝,輸的人就滾出京城。”
後麵沒有署名。
陳淺翳冷笑一聲,連“滾”字都用上了,可以想象下戰書的人有多麼憤怒。
這是樂好音第二次給她下戰書了,若她不接的話,怕是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更多,攪得她府上人心惶惶不得安寧。
雖說她隻想進個終試拿到開樂坊的資格,但有人上門打臉,她不能傻傻不動是吧。
“公子!公子你沒事吧!”靈娘火急火燎衝進花廳,抓著陳淺翳上上下下看了一番,“奴家聽說有人放冷箭,你沒傷著吧。”
“靈娘安心,公子我好著呢。”陳淺翳彎起嘴角,卻不見任何笑意,“不過是隻蒼蠅撞在了門上,打就是了。”
那隻蒼蠅,連名字都不敢留。
“這是……”靈娘從陳淺翳掌中抽出挑戰書,“挑釁!”
那日樂好音的嘴臉立刻浮現在靈娘心頭,她三兩下將挑戰書撕得粉碎,揮手一散,碎紙屑如雪花般悠悠揚揚落在地上。
“公子你放心,有奴家在,禮樂司少音不會落在他們手中。”
見靈娘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陳淺翳反倒笑了,她摟過靈娘的肩膀與她細細說道,“別人沒署名,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是,再說了,門口的那群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公子!”靈娘急急打斷陳淺翳,“你之前一直不爭不搶,現在擁有的東西都是靠實力掙來的,奴家心裏清楚,但是在京城,你不強硬主動,就會被別人踩在腳下。”
靈娘激動得揮了揮手臂。
“公子仔細想想,你因為不爭不搶,錯過了多少屬於你的東西,錯過了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