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隻能送我們到城門口，出了城父王就要趕路了。”辰王強調，他還是有些擔心，擔心林瑞恒又會借機跑掉。
畢竟今日之事實在反常。
“嗯。”林瑞恒縮在辰王懷裏，悶聲悶氣應道。
馬車到了左相府，左相喬文禮和左相夫人親自在大門外等著林瑞恒的到來。
喬文禮從辰王手裏接過林瑞恒抱在懷裏，聽辰王說林瑞恒想送他們出城，便手一揮，當即叫了管家備好馬車，帶著林瑞恒一同去城門口送辰王。
辰王這次出遠門沒有告訴京中其他人，乘的馬車也相對簡單樸素，上麵沒有辰王府的標識，左相府的人也跟得很低調，一路上林瑞恒沉默不言，一臉的不舍與傷心。
到了城門口，兩家也不敢在城門前分別，以免驚擾到其他人，便尋了個城門邊隱匿的小巷，兩邊人都下了馬車，互敘一番珍重。
“瑞兒還難過呢。”辰王抱起林瑞恒又哄了哄，臨近出發，他也沒必要再虎著張臉，“笑一笑，別難過了。”
一次短暫的分別，幾個月的時間，不能臨別之前隻記著悲傷的情緒。
“父王。”林瑞恒抱了抱辰王，他仰起小臉，擠出一絲笑意。
“父王要出發了，你跟左相回去吧。”辰王親了親林瑞恒的小臉，將他交到喬文禮手中，“義父，這些日子瑞兒就拜托你了。”
喬文禮笑著，麵上的不舍中夾著疑惑，還有對辰王出遠門的擔憂。
他仔細望著辰王的臉，心中不自覺地就浮現出喬景辰的名字，望著辰王的眼神，又和藹了幾分。
“辰王此去，是又不得不做的事？”喬文禮忽然覺得，辰王現在不參與朝政，沒什麼大事一定要丟下孩子出遠門嘛，“可是奉皇上的旨意？”
辰王頷首，“算是吧。”
一半是為了皇上，一半是為了他自己。
喬文禮了然，既然是有皇上的旨意在此，他也不好多勸什麼。
“既然如此，辰王保重身子，早日回來。”喬文禮忽然有些不舍辰王的離開，明明兩人隻有同僚關係，心裏卻像父親送兒子出遠門那般酸楚，“保重身子。”
若是辰王真是他兒子就好了，這個念頭在分別之際，又竄上喬文禮的腦袋。
“義父也是，還有此次出門不宜聲張，若有人問起瑞兒為何一直住在左相府，還請義父幫忙解釋過去。”辰王說道，抬手一揖，“那麼告辭了，義父請留步。”
喬文禮親眼看著辰王扶著辰王妃上了馬車，車輪滾動，出了城門，在林瑞恒低掩的哭泣聲中，走得無影無蹤。
“你在擔心瑞兒？”上了馬車後，辰王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放心吧，瑞兒沒事的。”
陳淺溪反手拍了拍辰王的手背，溫軟的手掌輕輕覆在上麵，一臉溫和的笑意望著他。
辰王轉頭掃了一眼陳淺溪，抬臂將她攬入懷中，略微低啞的嗓音在陳淺溪頭頂響起。
“幾個月呢，自然有些擔心，擔心本王做的這個決定對不對，擔心瑞兒在左相府住不住的習慣，擔心他吃飯睡覺……”辰王抿了抿唇，“上次離開他身邊這麼久，還是他一歲左右的時候。”
當時，他奉旨離京督辦全國水情，在外麵待了快一年才回京。
回來後，他聽說林瑞恒生了一場大病，差點夭折，不過他回到府中的時候，林瑞恒已經恢複活蹦亂跳的模樣了。
那時起，他便覺得他有虧欠林瑞恒的地方。
陳淺溪靠在辰王懷裏，辰王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跳跟平常一樣，但她能感受到，辰王內心的歉疚和無奈。
“我們早點回來就是了。”陳淺溪說道，“殺手盟那邊一辦完婚禮我們就出發去迷島，速戰速決，然後快點回來。”
這麼一來，殺手盟那邊的婚禮絕不能少。
這是辰王上輩子沒經曆過的事，少主的婚禮就是改變他命運的關鍵。
“嗯。”辰王應道。
或許是他上次出遠門的時候林瑞恒還小，所以林瑞恒沒那麼大的反應，這次林瑞恒的抗拒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這幾年間，他也時常離京，隻不過最久的一次不超過一個月罷了。
“小孩子撒撒嬌，難免嘛。”辰王忽地笑了起來，他揉了揉陳淺溪的腦袋，不知是在安慰陳淺溪，還是安慰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