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德寶見終是挑起了這子的興頭,立時得意起來,
“嘿嘿!這下子知曉你師父我的厲害了吧!”
罷自身上摸了一根火折子出來,迎風一搖,
“去尋個東西點上!”
這柴房還兼了存雜物,乞丐尋到了一個破了燈罩的馬燈點上,裏頭隻剩了一點點燈油,燈蕊點燃後,一搖一晃的火苗的讓人都不敢大喘氣兒。
侯德寶借著那一點兒的光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那盒子角對在眼前,果然發現了上頭細微的紋理。
這些陰紋刻的又細又輕,便是有人發覺也隻當是木頭然的紋理,卻不知正是決竅所在。
侯德寶左右手各伸了兩根指頭掐著盒子兩角,輕輕往左右一扭,那盒子兩角便發出哢噠一聲,彈了出來轉了一個圈兒又哢噠一聲卡住了。
這廂又五指張開,上下抓緊左右一轉,將上頭一麵的紋理對齊整,哢噠一聲又卡住了,如此這般左右上下,將四個角都分別旋過,四麵的圖案上下對齊之後,侯德寶曲指在盒子正中輕輕一敲,
“哢噠……”
中間立時有了一塊凸起,侯德寶對瞪大了眼的乞丐嘿嘿笑道,
“這東西打開需得要按著這般一步步的來,若是弄錯了一步,裏頭藏著的藥水立時便能流出來將東西給毀了!”
他伸了兩手將那凸出的一塊木頭從裏頭夾了起來,四麵立時便如花開一般向外分開,兩人這麼低頭一看,裏頭卻是空空如也!
“空的……”
乞丐與侯德寶都瞪大了眼,乞丐抬頭瞧了瞧侯德寶,
“死老鬼,你耍我!”
侯德寶愕然,抬手摳了摳頭皮,
“不能吧!那子睡覺都摟在懷裏,防得那麼嚴,裏頭居然是空的!”
乞丐眯著眼瞄他,
“你不會是弄個空盒子來誆爺我的吧!”
侯德寶氣道,
“屁!爺爺我雖是竊門出身,可都是靠著一身的本事吃飯,決不做那坑蒙拐騙之事!”
乞丐鼻子裏哼了幾哼道,
“不定人家裏關本就有東西的,定是你瞧著東西好,給私藏了吧!”
侯德寶聞言勃然大怒,
“胡八道!我侯德寶這輩子什麼寶貝沒見過,稀罕他這破爛玩意兒!”
乞丐還是不信,斜眼瞧他,
“拿了便是拿了,男人大丈夫敢作敢當,本就是那撬鎖闖屋的蟊賊,見了好東西便拿也屬你做賊的本份,裝什麼道貌岸然!”
侯德寶氣得額頭青筋爆跳,一蹦三尺高差點兒撞到柴房頂上,
“孩子家家不懂不許胡,爺爺我是什麼人,江湖上頂頂有名的摸猴,江湖人都知曉我的規矩,非是價值連城的東西,爺爺連眼皮子都不會撩一下,那屋裏的子頂了就是一個世家子弟在外行走辦事,能放什麼好東西在身上,左右不過是家中的傳信罷了!”
他原想著偷了來給這臭子看了便還回去的,卻沒想到裏頭竟是空的,難道是那屋裏的子知曉有人要偷,故意帶個空的來騙人?
侯德寶倒是猜對了一半,卻不是方魁弄的空盒子,乃是方侯爺未雨綢繆防的是那一幫人,倒沒想到能遇上這麼一對乞丐要動心思下手。
“嗤……”
乞丐懶的與他爭論,隻是冷笑一聲,那臉上的不屑與鄙夷令侯德寶氣得咬牙切齒,隻差指發誓了,
“他這盒子我決沒有動過!”
乞丐仰打了一個哈哈,
“哈哈……動沒動過你自家知曉,先頭我們可是講好了,你要偷了人家緊要的東西才成,如今偷了一個空盒子回來,還好意思要我拜師麼?你自家學藝不精,可別怪我嘍!”
罷將那盒子一扔,過去稻草上頭一撲,
“爺要睡了!明兒一早,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少纏著我啊!”
當下果然一閉眼便要睡覺,侯德寶那裏肯甘心到手的徒弟這般溜走了,當下跺腳道,
“我再去瞧瞧,定要把東西給你弄回來!”
當下吹了燈,轉身又出去了!
乞丐聽了嗤笑一聲,雙手攏在胸前緊緊了破衣衫,心中暗喜,
明一早爺便能甩了這老家夥,逍遙自在去了!
閉上眼便又睡,待睡到五更時,卻聽到轟隆一聲巨響,乞丐猛然驚醒,掀了稻草起來到窗邊張望,
難道是那死老鬼被人發覺了?
先時他這處還瞧不見,待到外頭叮鈴當啷打的越發熱門的時候,便有人竄了進這院子裏來了,隻見黑影在院中連連閃動,有明晃晃的刀光在廊下昏黃的燈光下一閃而過,也瞧不清多少人打了起來,
乞丐隱在黑暗中,聽到兵器相擊之聲,有人悶哼一聲,不多時有血腥之氣順著風飄了過來,乞丐瞪大了眼使勁往外瞧,卻隻見那一團團刀光中,好些個人影閃動,也不知那一個是死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