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轉念又一想,
“嗤……這世上外頭瞧著光鮮亮麗,裏頭腐敗不堪的事兒還少麼?不得我便是這深宅大院裏頭那個姨娘偷人生的,又或那個男人養在外頭的外室不被主母所容,見不得光便隻能送了人!”
也不怪他心裏亂想,他幼逢折磨,自七歲離家始到現在雖不過三、四年光景,已見多了這世間的醜惡,聽了許多肮髒齷齪之事,再想起自身來,對親生的父母有多少念想便有多少怨恨,你讓他如何不往壞裏想?
若是這樣的話,隻怕還要留在這處暗暗訪查才是!
想到這處便對侯德寶道,
“我們便在這處住下來吧!”
侯德寶是老江湖了,心裏也隱隱有些猜到緣由,想了想道,
“這臥龍鎮民風純樸,又有方家堡庇護倒是處隱居的好地方,不過這處鄉鄰和睦,對外鄉人十分戒備,隻怕要想個法子落腳才成!”
不這兩人想法子在臥龍鎮定居下來,隻方魁一行人回到方家堡,方崇嶽先是翻看了方煬帶回來的賬本,點頭道,
“做的很好,快些下去歇息吧!”
方煬走後,方崇嶽才將方魁領進了內室,
“侯爺那邊可是有話!”
方魁點了點頭,將那盒子與鎖甲拿出擺放到了桌上,又將去京城所見所聞與路上所遇之事一講,方崇嶽點了點頭,看也不看那盒子一眼,卻是兩手提了鎖甲仔細查看,方魁眼見著他翻出那襯裏的絲絛來看,
“侯爺信上已是點明,盒子隻是障眼法,真正有用的東西在甲裏!”
那絲絛也是方老侯爺用過的,年代久遠早已襯色變舊,裏頭顯是因著早前被損傷過,還有修補過的痕跡,方崇嶽取了一把匕首來細細挑了那領口處,翻開一看上頭寫了幾句話,卻是用了方家的密語寫成,仔細看過之後問道,
“你們那馬車可還在外頭?”
“已讓馬夫趕到後頭去了!”
方崇嶽點了點頭,
“跟我來!”
兩人來至後頭,東西早已卸了下來,隻留了馬車在那處,方崇嶽進去撬開了車頂,落出那翡翠的馬來。
兩人回到內室打開細看,方崇嶽瞧著那令牌卻是歎了一口氣,
“原以為這東西用不上了,卻是沒想到百年之約未過便又重見日了!”
方魁見那令牌非金非銀,非銅非鐵拿在手中十分墜手,不由問道,
“師父,這令牌是做何用?”
方崇嶽瞧著他歎了一口氣道,
“老六,有些事兒是應讓你知曉了!”
罷將令牌拿起來迎著窗外射入的光線一照,卻見那黑漆漆的令牌上頭隱隱現出一對振翅欲飛的鳳凰來,那一對鳳凰也不知用了什麼特殊顏料畫在了上頭,光線轉動時,立時有五彩霞光顯現,輕輕一搖便羽翼扇動,似要飛出來一般,
方魁嚇了一跳,
“師父這東西是什麼製成的!”
方崇嶽歎道,
“想當年太祖征戰下,轉戰數年終得十州一統,他英雄一世也有兒女情長,太祖深愛林皇後,又因著年長她十來歲,前頭又有嫡長子,怕自家先於她去世,林皇後孤兒寡母被人欺淩,因而便將手下暗中培養的暗衛,一分為二交了一半在林皇後手中,江山一統之後這支暗衛便編作了凰翎衛仍舊由林皇後持掌……”
方崇嶽將那令牌交到方魁手中,
“這一塊令牌便是林皇後所有,可號令凰翎衛!”
方魁奇道,
“這已是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的凰翎衛隻怕或是並入暗衛,又或還在皇家人手中掌握,怎得會落入我們方家手中!”
方崇嶽搖頭道,
“非也……”
當年太祖與林皇後伉儷情深,生同衾死同穴,林皇後先他而去,太祖便不願將這支暗衛再傳於後人,便吩咐太宗皇帝將凰翎衛取締,眾人皆遣散回鄉。
隻是太宗皇帝侍母至孝,他連林皇後生前所用的一應器具都一一保存,也不願這一支護衛母親的守衛就此消失,因而便將他交至了忠心耿耿的方老將軍之手。
方老將軍待得局勢平定,便借著告老還鄉之時,將凰翎衛的大部留在京城回歸暗衛,卻將十歲以下的少兒都帶回了蜀州,充做了方家的子弟,明麵上學文習武做鄉下閑散的百姓,實乃卻是奉了太宗之命,為趙氏江山留下了一枚暗棋。
方魁聽的發愣,
“為……為何……師父……為何我們兄弟從未聽您提起過?”
方崇嶽道,
“太宗皇帝英明一世,仁愛賢德,他雖心係江山便也體恤臣子,當年方家祖先離京之時曾與太宗皇帝有過約定,若是百年之內不見這令牌現世,那方家子弟便再無職責,從此山林江河任意馳騁,因而自先祖始,這一秘密隻是代代由嫡支相傳,選取方氏子弟之中傑出人才做接令人,其餘旁支皆讓他們分了出去,自去休養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