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屻波將這心思講給了師父聽,宋二哈哈一笑道,
“不如我們今兒晚上去探一探方家堡,若是能打聽出一二來便最好,若是不能便去瞧瞧你那兄弟在方家到底過的好不好?左右我們如今就在臥龍鎮上,時不時瞧著他,但凡有什麼不對便帶著他走便是!”
宋屻波一聽,頓覺師父的有禮,師徒兩人商量擇日不如撞日今兒晚上便到那方家堡一探究竟。
兩人在外頭等到了黑,宋老頭早已上床睡熟,他年紀大瞌睡多,又耳聾眼花,兩人將那被子攤開,用衣裳卷做人形,宋老頭起夜有時來瞧他們,也是瞧不出真偽來的。
弄妥當之後兩人便換了一身夜行衣,將頭臉蒙住,隻露出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來,
“走!”
今晚夜黑風高,亂雲遮月,一大一兩條黑影在街巷的陰影之中穿行,出了臥龍鎮在外頭轉了一圈,才在官道上狂奔起來,兩人身影如兩縷輕煙一般不過一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方家堡在臥龍鎮外一座山丘之上,山上鱗次櫛比建了好大一片建築,山下雖有密林但其中遍布暗哨,隻留一條可兩車通行的碎石道,上到山頂便是一片開闊,原有的樹木早已被砍伐,近十丈之內是一片空曠。
方家堡四麵都建有高高的石牆,南北麵各有大門,東西麵卻是高聳的懸崖,大門上頭有塔樓守衛,東西麵雖無守衛但銳石尖利,直上直下,就是武林中的輕功好手也難攀登而上。
師徒兩人在這山丘下頭圍著方家堡遠遠的看了一圈兒,宋二道,
“這方家堡中高手眾多,南北麵不宜硬闖,若是打草驚蛇反倒不好,不如從東西上!”
宋屻波瞧了瞧點頭道,
“我瞧著東麵開闊些,不如走東麵?”
宋二搖頭道,
“東麵開闊些卻是沒有遮擋此時雲遮月暗倒還好些,若是等下爬到一半月亮出來,立時便要顯形了!不如西麵,西麵有草植覆蓋,可以藏身!”
宋屻波也搖頭道,
“你都知曉的道理,方家人難道不知,不定你外頭瞧著那西麵空無一人,實則早已暗伏了人手!”
宋二想了想道,
“你的也有幾分道理,不如我們過去試上一試!”
兩人這廂轉到了西麵,宋二隱在林中,伏身撿了一塊石頭,拿在手裏掂了掂,選好了角度便抖手扔了出去,那石頭自下而上悉悉索索便自草叢之中蜿蜒而去,遠遠瞧著便如一個人撥開了草叢鑽進去,往上山爬一般。
兩人屏息等了一會兒,果然見另一側的密林之中鑽出兩條黑影來,順著那草浪撥動的方向便去了,宋二忙低聲道,
“走!”
師徒兩人立時閃身退了出去,不多時那兩道黑影自石子力歇掉落處返回,在這處四下查看,
“剛剛似乎有什麼東西是自這處竄出的!”
兩個方家的守衛並無發覺異樣,
“莫非是瞧錯了?”
“莫是山間的野畜?”
兩人察看良久這才回身隱入了林中。
那頭的師徒兩人又回到了東麵,先伏在暗處隻抬頭看,待到一陣風過來,厚厚的雲層遮了月光之後,兩人才一提氣,
“走!”
身子已如箭一般衝到了崖底下,這山崖上下全是堅硬巨石,當年方家建堡時用石全開鑿於此,如今隻留下一片直立立,寸草不生的峭壁,那凸出的石尖似鋒利的刀刃一般,一個不留手便要劃傷身體。
宋二有些擔心徒弟,低頭瞧了瞧他,
“子,你行不行?”
宋屻波抬頭看了看,他練功夫這麼久,也是頭一回爬這般高的懸崖,心下也有些沒底,嘴上卻是不能認輸,
“嗤!憑地看人!”
宋二知他脾氣,當下嘿嘿一笑,探手一抓那山石,人已輕如猿猴一般攀了上去,宋屻波瞧著他身影漸漸變,自家這廂也提氣縱身,往上而去。
宋二攀這懸崖卻是真如猿猴一般,長臂一展抓到一處凸出,一用力便將身子帶起,雙腿一縮人便躍起,待落下時腳已踩到了凸起處,這樣兒卻是全憑丹田之中一口真氣,循環往複不泄一息才成。
宋屻波卻是全然不同,他人身輕,靈活易變,便索性四肢曲起,便如那牆上的蜘蛛一般,手腳並用在峭壁之上爬了起來,他換氣雖快,但勝在氣息流轉迅速,舊力未盡新力已生,這廂幾抓幾蹬,人已到了半山之處。
師徒兩人速度奇快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已上到崖頂,緊緊攀附在了方家堡的外牆之上,正這時上烏雲散去月光照下來,崖上一切如常。
這一大一兩個黑影已手腳並用爬上了牆頭,兩人心探頭察看,見並無異狀,正要翻身下去,宋二突然一擺手示意徒弟停下,側耳聽了聽,伸手從懷裏摸出一樣東西來,打開麵上裹的油紙,卻是一大塊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