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夏日來臨,鋪子裏的生意便沒有先頭那般好了,宋二如今閑下來便時不時要想起那方家堡裏的娘們,他自詡英雄好漢,當然不能做出勾搭人妻之事,這廂強壓了心頭念想,便將全副心思放在了教導徒弟上頭來。
宋屻波跟著宋二白日賣餅,夜裏練功,又因著敗在了方素素手裏,自覺顏麵受損,倒是比以前刻苦了許多。
宋二見了“老懷大慰”,
“臭子,份極高又腦子靈光,卻是聰明有餘,勤奮不足,練起功來難免有些投機取巧之嫌,這陣子也不知為何開了竅,竟肯踏踏實實練起功來,想來定是老子日夜教誨之功!”
不知不覺最是炎熱的幾個月過去,秋風乍起,氣轉涼,這生意便又好了起來,因著前頭宋記的餅已打出了名頭,那回頭的老客眾多,還有隔壁鎮子慕名前來購買的。
顧客每日裏接二連三,宋二父子忙得連喝口水的時機都沒有,一時間宋二與宋屻波便有些招架不住了,叫了宋老頭在鋪子裏來幫手,爺們兒三人每日裏忙得團團轉才勉強應付過來。
這一日鋪子前頭正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卻聽有個清脆的聲音道,
“姐,便是這家了!”
有一主一仆打扮的女子立在鋪前頭指點,
“姐,我聽九姐起過,這家的餅在鎮上最是聞名,我們買一些回去吧!”
那姐打扮的女子抬頭瞧了瞧上頭招牌點頭道,
“去買些也成!”
即是素素喜歡吃,便給她備些,她最近飯量見長,常常練著功都叫肚子餓了!
兩人過來排在後頭靜等著前頭人買完自家好上前。
那鋪子裏宋二是個眼尖的,卻是一眼就瞧著了那一對主仆,當下手上一抖好懸沒有將手裏的托盤兒摔下去。
“心!”
宋屻波忙伸手去接,
“爹!”
宋二回神忙衝他擠了擠眼,宋屻波這下瞧見了那女子,臉上一變心道,
別是事兒發了,來逮人的吧!
這廂仔細瞧了瞧,那一對主仆神情自若,立在後頭時不時翹首作盼,應不是來逮人的!
放下心裏的一塊石頭,宋屻波拉了拉宋二的袖子,
“你心些!”
宋二此時一張臉都笑爛了,眼兒眯得成了一條縫,那裏還聽得進去旁的,連連擺手眼還盯著外頭,
“不礙的!不礙的!”
宋屻波眼見那一對主仆已經上前來了,無奈之下隻得退到後頭,勾著身子躲到了案板後頭,
“老板!”
丫頭穗兒早被那一陣陣的甜香味兒勾得吞唾沫了,這廂兩眼放光指了又指,
“我們要這種……這種……這種……”
“好!好!好!”
宋二一麵衝著人傻笑,一麵笨手笨腳的稱重,稱好攤了油紙包好,還一不心用力過猛,扯破了油紙,忙訕笑著又扯了一張重新包好!
“給!”
穗兒給了錢,與自家主子轉身就走,一麵走一麵悄聲對主子道,
“姐,這家鋪子的東西倒是好,就是店老板瞧著有些傻!”
她自以為聲卻不知鋪子裏頭那位耳朵靈光著呢!這廂耳尖連連顫動,卻是心下難掩激動,隻是此時也不是那時候,隻得憋在心裏,好不易熬到了關鋪子,回到家中吃罷飯,拉了徒弟出來道,
“我聽到那丫頭叫她做姐!”
宋屻波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分明就是一主一仆,丫頭不稱姐難道稱少爺不成?”
宋二抬頭一拍他腦門,
“臭子,往日裏瞧著挺機靈的,怎得這關節上給我裝傻!姐!未出嫁的閨閣女子才叫姐呢!她……她……她定是未出嫁的!”
宋屻波偏頭想了想,
“你莫不是聽岔了,那女子分明做的是婦人打扮!”
宋二聞言一指自家耳朵怒道,
“爺爺我是靠什麼吃飯的,一雙招子,一對耳,若是連這個都聽不清,趁早回鄉下種田去,那丫頭就叫的是姐!”
宋屻波見他發怒,也不想與他爭辯,一聳肩頭,
“你姐便是姐罷,那你現下是要如何?”
宋二一拍他肩頭嘿嘿一笑,
“我要如何?自是要想法子去方家堡一探究竟!”
宋屻波瞪大了眼,
“前頭一回差點兒便被人逮了,你還去!”
宋二應道,
“前頭一是地況不熟,二是馬虎大意,這第二回去自是不能這樣了!”
宋屻波聞言衝他一擺手道,
“那成,你要送死自去就是,我便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