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秀想起自己的意中人,趁著如今江氏不防她,便尋了一個借口到城西望翠樓呆坐了半日,卻是沒有瞧見鎮西王世子,讓丫頭悄悄去打聽才知曉世子爺去了蠻州,也不知何時能回。
這廂失魂落魄的回到黃府,
自己便要這樣被送入東宮之中了麼?
想來想去實在不甘心,背著手在那閨閣之中踱步,現下逃走怕是不成,江氏雖是撤了婆子,但府中大門二門早已嚴守,今日她出門更是動用了十名護院,四個婆子守著,讓她如何能逃出去?
更何況,黃文秀也不是不知世事的,自己一個單身的女子,身無分文冒冒然逃到外頭隻怕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怎麼辦?怎麼辦?
黃文秀在那閨房之中走動隻覺越走越是氣悶,索性出了門往那後花院去,到了院子裏卻聽裏頭有人在話,
“姐,您坐這處,這處有風又曬不著,您還在病中我們坐一會兒便回去!”
黃文秀探頭進去卻是瞧見了那亭中坐了兩個人,都是姣的個子,身上披了件薄衫的便是那柳芳芳,聽她大病一場一直不見好,這時節倒有閑心出來逛了!
黃文秀心裏正煩自是不願見那八竿子打不著的假親戚,隻是柳芳芳一側過臉,她卻是瞧見了個正臉,柳芳芳本就生得柔弱,現下得了病那臉更隻有巴掌大,一雙眼又大又黑,唇色有些發白倒憑添了幾分病態之美。
黃文秀在暗中鄙夷的瞪了她一眼,
這野丫頭便是個裝模作樣的狐媚子!
你瞧她悶不吭聲的樣兒,內裏最是妖精,生個病都能出來勾引人,她這副樣兒自己那傻哥哥瞧了,隻怕心肝兒都要疼了!
你當她不知曉黃文龍還在心心念念著這野丫頭麼?
有時到後院也能瞧見黃文龍癡癡瞧著那丫頭院子,一站便是半日,江氏為他相中的大家姐們,他一概搖頭就是不允,氣得江氏一直嚷嚷胸口痛,一時拿兒子無法子倒是又逼起女兒來了!
都是她惹出來的事兒!
黃文秀恨恨道,
我們兄妹倆也不知走了那股子黴運竟遇上了這妖精!
要是這野丫頭沒到我們府上應多好!
哥哥早娶了世家的姐,與這京中高門結成姻親,自有人在背後支持父親,那裏還用我去伺候太子?
想到這處突然心裏一動,
“即是這丫頭惹出來的禍事,自便應讓這丫頭去還,為何要將我終身的幸福搭上去?”
立在那處心頭亂跳,越想越覺著這主意好!
給她來個李代桃僵,隻要出門時想法子瞞過家裏人,我便尋個機會悄悄逃走,我走後管你洪水滔,左右你不仁我不義,若是家裏人聰明的就將這事兒咬著牙認下,若是不然鬧出來對誰也沒有好處!
想到這處打定了主意,便回轉閨閣,晚上細細思量之後第二日便尋了江氏哭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母親即是已下了心要送女兒入宮,女兒也自當遵從,隻是那東宮之中美女無數,個個身世背景都比女兒強,女兒這一去要想出人投地,這銀子自是不能少的,還望母親憐惜女兒,總要多些傍身才是!”
江氏聽了她自是點頭如搗蒜,很是欣慰的笑道,
“我的兒,你能這樣想才是對了,憑著我兒的手段心計,那東宮之中的女人那裏是你對手!”
黃文秀又道,
“娘,您也知曉女兒我是要臉麵的人,如今要進東宮去做那伺候人的差事,女兒總是抹不開臉,您給我備上轎子抬到院子裏,我就從院子裏上轎悄悄從後門走,我也免得被人瞧見!”
江氏有些驚詫的挑眉看了女兒一眼,想了想應道,
“好吧!”
隻要這丫頭能乖乖進東宮,這點子要求也是能應下的!
這廂剛答應,那東宮裏的頭的太監便來了,收了黃文秀去做宮女,本要立時就走,隻是黃萬澄塞了銀子給人才應下明日黑時必到,總要給姐拜別父母的機會,這點兒方便倒是要行的。
那太監回去稟告了張順,那張順倒是冷笑一聲道,
“憑地事兒多!”
一甩袖子道,
“這女子乃是太子親自掌過眼的,她一到便將她好好收拾一番送進去!”
“是!”
張順已是跟在了宋屻波身邊,雖是沒有品階話卻比那管事太監還要管用,如今這東宮之中實在有些怪異。
真正的太子爺越發的深居簡出,以往每隔三日總還要到皇後娘娘那處請安,現下卻是那假的太子爺一手包辦,進學、上朝、麵聖樣樣不耽誤,這般時時進進出出,日子久了連他們這些身邊的人都不知誰是真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