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侯德寶一路追蹤江氏,才發覺這女子應是受過特殊訓練,極擅潛藏偽裝,有好幾次侯德寶都差一點兒丟了她的蹤跡,兩人一逃一追,卻是越過湘州入了衡州境。
侯德寶一路緊跟著她終是好不易在一處鎮上追上了,眼看著江氏一身農婦打扮進了鎮之中,自己也跟著進去到了一處客棧。
侯德寶在那客棧前頭瞧了瞧,剛抬腿進去,卻見那大堂之中坐了一人,一身黑袍生得麵容古拙,須發皆白,鷹鼻吊眼,眼珠有些泛藍,那江氏卻已坐到那老者對麵……
侯德寶心頭大震,差一點兒便要轉頭就跑,這廂強忍了懼意過去掌櫃那處問道,
“可有上房?”
那掌櫃的想了想應道,
“抱歉客官,甲字乙字號房一間不剩,要不然您選個丙字號的?”
侯德寶問,
“丙字號房間如何,讓人領了我去瞧瞧……”
掌櫃的忙叫了二帶著去瞧,侯德寶跟著二的上了樓,離了那老者視線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卻不知那老者似有所感,回頭望了一眼樓上,轉頭對江氏道,
“你傳信是尋到了聖物?”
江氏低頭道,
“是聖主,屬下本是緊了那錢氏,也是無意之間得知萬全要為一名病人醫治,卻是要用到鮫人木入藥,侯德寶為他尋了一塊,的與馬姐姐闖入其中才發覺萬全手中的正是我派聖物……”
著話將那金盒子取了出來,這大庭廣眾之下將那金盒子拿出來,一客棧的人除了那掌櫃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一旁的食客卻是渾然不覺一般,那掌櫃的剛要伸長了脖子瞧裏頭的東西,卻見一旁的一名食客正陰森森盯著他,冷聲道,
“掌櫃的,該看的看,不該看的……心你的眼珠子!”
掌櫃的在這處常年開店做生意,眼色還是有的,知曉這幫子人厲害,也不敢招惹他們忙縮回了頭,諾諾不敢話。
那老者旁若無人的打開金盒,裏頭是那粉色的鮫人木,一對劍眉立時皺了起來,
“什麼人竟將它養出來了?”
這東西必是由相互有情之男女以鮮血喂養成了這樣兒,若是再喂下去等到它身上的粉色褪去時,便能成精跑了!
老者用自己右手指甲在那左手掌手一劃,自己的鮮血滴上去那鮫人木竟是半點不吸,當下更是眉頭高挑,聲音之中隱帶了怒氣,
“這東西已被人養熟了!”
想再用它自是不成了,不過上頭的密道地圖卻是還能瞧見,老者將鮫人木收回了金盒之中,點了點頭道,
“你做的很好!”
那江氏聞言大喜,行禮之後忙退到了一旁。
那上頭二樓的侯德寶假意瞧了瞧丙字號房,開口問那二的,
“這丙字號的是差了些,甲字號和乙字號的客人幾時走?”
那二的應道,
“客官,這事兒可不準,這幫子人已是在這處住了幾日,也不知何時走,我們這鎮上就本店一家住宿的,要不……您就委屈委屈?”
侯德寶擺手道,
“大爺我行走江湖,何曾委屈過自己,這樣的房不住也罷!”
著自那樓上下來卻是不走大堂自後院那牽馬的角門走了,二的回來對掌櫃的道,
“那位客官瞧不上,從後門走了!”
掌櫃的罵道,
“個木頭疙瘩,必是你不會話,把客人得罪了!沒用的東西!”
那二很是委屈卻也不敢應聲,隻得低了頭過去做事,一旁的食客聞言忙相互使了一個眼色,有人站起身往那後院而去,出了後門到外頭轉了一圈,回來報道,
“那人早走了!”
老者一擺手道,
“這是中原的江湖人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隻要不是衝我們來的,不必理會!”
當下收了那金盒便回客棧去了。
侯德寶頂著一頭冷汗出了鎮便是一通狂奔,
我的個乖乖,我這也不知得罪了那路土地爺爺,倒讓我遇上了他!
早聽徒弟那媧神派的聖主要入中原,卻是沒想到已至了衡州,得趕快給徒弟送信兒回去!
如今那鮫人木到了他手裏,我老侯可沒那本事拿回來!
媧神派一個仲燁璘就將自己追得上無路,入地無門,這聖主侯德寶是知曉他厲害,打遍域外三十年無敵手,若要在中原論起對手來,隻怕唯有那少林、武當的高手能與他比試,自己還是識相些先走吧!
這廂忙又往藥王山趕回去,侯德寶回去時紅娘已被送走,留下一個行屍走肉般的趙敬,每日裏叫吃藥便吃藥,讓用飯便用飯,若是時辰到了就寢了,必是倒頭就睡。
眾人瞧著無不心酸,方靜見他回來便拉了他哭道,
“敬哥兒再這樣下去,與死了又有何分別?”
侯德寶長歎一聲道,
“鴛鴦失伴,連枝斷根,活著心裏都是空的,倒是死的人更快活些!”